“好了,碩,有什麼就說出來,我們是兄弟,不需要在我們麵前這樣。”承恩接過他手上的酒杯,連同自己的,一口氣喝了下去,氣勢豪邁,不拘小節。
馮碩揮了揮手,示意其他的人自己去玩,隻留下承恩一個人陪著他。承恩轉身進入吧台,親自為馮碩調酒。
馮碩一手撐著吧台,一手轉著酒杯說:“勞駕老板親自出手,看來我的麵子真不小啊。”
“你馮碩的麵子一向很大。”承恩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廢話,他調酒的動作很帥。幾乎可以用眼花繚亂來形容。
他本來是全市最出名的酒吧裏最出名的DJ,因為與客人鬧事被解雇了。後來一次機緣巧合遇到了馮碩,是馮碩借錢給他開了這間私人PUB,他也算是這裏最大的股東了。
不過馮碩很快發現自己錯了,因為那些調出來的酒卻根本沒有多少酒力:“你真是個繡花枕頭。”
承恩聳聳肩,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支票遞給馮碩:“這個月的收成。”
馮碩看也沒看便將支票推了回去:“承恩,我借你的錢你早就還給我了,我說了,我幫你不是為了錢,如果真把我當兄弟就不要跟我客氣。這錢你拿出去吧。”
承恩拍拍他的肩膀,無比真誠的說:“謝了,不過親兄弟明算賬,如果你把我當兄弟,就收下,我可不想欠你什麼。”
馮碩也看著他。承恩點點頭。馮碩知道拗不過他,隻好將支票收了起來。
承恩高興的拍手道:“這才對嘛。對了,那蘇家小姐……”
他才起個頭,馮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我不想說。”
“好吧,喝酒喝酒。”
馮碩繼續喝著沒有幾度的酒。
以為來這裏可以痛痛快快的醉一場,沒想到卻是越喝越清醒。冷風吹得他身上的襯衣獵獵作響,入夜之後的淩晨依然冷意非常。
馮碩拒絕了承恩送他的好意,獨自步出會所,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口袋裏的手機發出一首稚嫩的童謠,馮碩突然笑了,他拿出手機說:“喂,瑤瑤,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啊。”
“我剛剛做惡夢了,所以就醒了。”那邊傳來女孩稚氣的撒嬌聲。
馮碩的臉完全的柔和了下來,他靠在自己的車上,對著電話說:“瑤瑤是不是想聽故事了?”
“是啊,爸爸。”瑤瑤清晰的笑聲從那一端傳來,撫慰了馮碩滿身的疲憊,他輕笑著問,“那瑤瑤想聽什麼?”
“想聽綠豆蛙的故事。”
“想聽綠豆蛙的故事?可是爸爸不會講綠豆蛙的故事啊……”
“那講花仙子的。”
“不如爸爸給你講一個城堡裏的故事吧……”
“好吧,那我聽。”
他的聲音低緩而帶著磁性,宛若夜風搖曳著輕紗般的窗簾,帶著撫慰人心的力量。
蘇靜雲猛然從床上坐起來,眯著眼套上拖鞋往洗手間跑去。
“咚”得一聲,她整個頭撞在實木做的衣櫃上,捂著額角發出一聲慘痛的叫聲。然後才意識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身體便跟著軟了下來。
一瞬間,她又陡然清醒了過來,低頭看著自己隻穿著浴袍!她顫抖著手緩緩抽開衣袍的帶,這才發現自己自己底下竟然是真空的什麼都沒有穿!
冷靜,冷靜!不要尖叫,不可以尖叫,不能尖叫!刷的一聲係好睡帶,她撲到床上將自己用棉被捂了個嚴嚴實實。
如走馬觀花似的發生的這一切都太過突然,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卻又不得不接受。
她已經不用上班了,但是生物鍾比腦中記得還清楚。突然,她的臉紅了。她知道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是誰幫她脫了衣服?馮碩嗎?那他豈不是將她全部都看光光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臉就燒了起來。覺得自己再也沒有臉見人了,真想捂在這裏一輩子不出去了。
窗外的天色才蒙蒙亮,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無睡意。
終於明白到自己已不在H市,而是回到了G市,她整整七年沒有回來的地方。她也不在蘇家,而是嫁人了,變成了馮太太。
一個,有名無實的馮太太。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無名指,再望望床頭那枚精致的閃亮的鑽戒,華而不實。
再一看,她才發現鑽戒下麵壓著一份文件。她好奇的拿起來一看,先是錯愕,接著是震驚,然後便是憤怒,之後是壓抑,最後才是冷靜的在那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尖銳的筆尖劃過紙箋,就像劃破肌膚。
淡淡的清粥香混著荷包蛋與醬瓜的香味叫醒了沉睡了一晚上的瞌睡蟲。
一向習慣早起的王芳看著擺的清單的清粥小菜皺眉朝廚房喊道:“張嫂,你搞什麼鬼?難道不知道老爺不吃醬瓜的嗎?你是第一天來我們家嗎?”
廚房裏的張嫂急急忙忙的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衝出來說:“對不起,太太,可是這些不是我做的,我已經再給老爺重新準備早餐了。您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