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倉腿上傷口中的毒血就被清理完畢,馮耀看了一下,傷口四周的黑色已淡了很多,於是也不客氣,直接接手,開始給周倉縫合傷口。
隻見馮耀飛針走線,動作已是比上次給黃亦治傷利索了許多,不多時,便將周倉腿上兩邊的傷口縫合完畢,再敷上老者配的金瘡藥,最後蓋上紗布,將傷腿包紮了起來。
陳到端來了熬好的甘草湯,扶起周倉喂了下去,很快,就見周倉臉色好轉了很多。
眾人大喜。
董濟此時對馮耀已經是佩服的投地了,但仍有一個疑問想要問下馮耀。
“馮兄弟,老朽尚有一事不明。”
“董先生,但請明言!”馮耀道。
董濟捋了下胡須,眉頭微皺,“馮兄弟,你這用線縫合之法,甚是奇妙,隻是日後那線豈不是要長在肉中了嗎?”
“哦,這個呀,先生不必擔心,等待七日之後,將線抽出便可以了。”
董濟一聽,茅塞頓開,眉頭登時舒展了開來,兩眼也放出了異樣的神采,“多謝馮兄弟,老朽明白了!唉!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古人誠不我欺也!”
一直在旁觀的曹性,此時也麵帶笑容,一掃平日裏那種嚴肅冰冷的表情,雖然沒有開口多說什麼,但是若是仔細觀察,會發現曹性那高聳的鷹鉤鼻後麵,深藏著的眼神中,不時會透出一絲壞壞的笑意。
“小子!你一定還在奇怪為什麼會成為我麾下的一員吧!!嘿嘿!到了明天你就等著我給你的驚喜吧!希望你能讓我曹性再次對你刮目相看!”
曹性見事情都已解決,不知何時,又重新回歸了冷若冰霜的表情,對眾人簡單囑咐了幾句話後,便帶著隊率吳良,軍醫董濟等離開第一什的營房,外麵捉拿刺客的喊聲也漸漸平靜,一切歸於寂靜,似是這一切都從未發生過,隻不過是一個平常的夜晚。
因為周倉受傷,陳到,戴陵,都選擇了睡在地上,馮耀伍中的另一個士卒許顯雖然和馮耀等交情並不深,但是出於對同伍兄弟的義氣,也是亦然將炕位讓出,不想擠著周倉。
什長李進從外麵找來了幾塊木板,鋪在地麵,作為幾人的臨時床鋪,雖然也要和馮耀等人擠在地鋪上,但是馮耀卻是堅持要李進睡到炕上,李進推不掉,隻得睡在炕上,不過李進將炕頭讓了出來,堅持要周倉睡在炕頭的位置。
馮耀等四人雖然睡在木板上,但是四人緊貼著身子擠在一起,彼此相互取暖,抵抗晚間的寒冷。
營房內不時響起熊繡的呼嚕聲,此時,已經是深夜,絕大多數人早已進入了夢鄉,但是馮耀卻無法入睡。
“倒底是誰想要取我性命?”這個問題馮耀不停在的內心反問自己,熊繡是馮耀第一個想到的,但是仔細一想,馮耀立即將熊繡排除了。
“……”
“快起來,快起來!”
馮耀正睡的香,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呼喝聲!
“怎麼了!”馮耀猛的一驚,眼睛都還未還得及全部睜開,便從地麵一躍而起。
“是不是有刺客?”馮耀驚問。
這時,一支腳嗖的一下,就向馮耀踢來,馮耀驚覺,連退兩步,定睛看去,才發現那一腳是什長所踢。
“什長,你踢我幹什麼!我還以為又有刺客了呢!”馮耀鬱悶的看著什長李進。
李進板著臉,“太陽都快曬到屁股了,還在睡!當軍營是自己家了?”,說著又瞪了馮耀一眼,喝道:“馮伍長!還不快叫起你手下的士卒!”
“嗬嗬嗬嗬嗬,笑死我了!”
突然一陣猛烈的笑聲傳來,馮耀轉頭一看,隻見熊繡等幾人早已起身,並且穿戴整齊,正立在一旁,笑個不停。
“熊伍長!你背下十七軍紀第五條!”
李進雙目一寒,猛的看向了熊繡。熊繡被李進一瞪,嚇的一怔,笑聲立止,但是臉上的笑容仍未散去,答道:“什長,這個我記得,軍紀其五,揚聲笑語,蔑視禁約,馳突軍門,此謂輕軍,犯者斬……斬之。”
隨著一字一字的背誦,熊繡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背到斬字時,熊繡更是嚇的一突,雙腿微顫,不敢看李進的眼睛。
馮耀也是心中一驚,知道軍中實是馬虎不得,心道:“先叫起那幾個懶蟲再說,不然什長發火還是小事,一會點卯遲到了被軍法處置就有得苦頭吃了!”,低頭看去,隻見陳到,戴陵,許顯三人仍沒有一點要醒的意思,而且讓馮耀抓狂的是,戴陵的大粗長腿正好壓在許顯瘦小的身體,而許顯盡然絲毫不覺,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