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到將軍府尚有一段步程,連飛馳帶著拓跋完烈慢悠悠地走著,拓跋完烈一路閑逛,若遇到新奇事物便要求停下來琢磨把玩,此間竟在一片琳琅滿目的首飾店內駐足不前。
“飛馳老弟,中原的暗器都這般精美嗎?使暗器的若是一妙齡女俠,她又怎麼舍得扔出去?”拓跋完烈捧著一個小巧別致鑲著花瓣的金屬尖錐物問道。
連飛馳一看,隻見拓跋完烈手中捧的哪是什麼暗器,明明是女兒家發髻上最常見的裝飾小銀釵,忍俊不禁道:“回拓跋大人,這並不是暗器,乃是女人的發飾。”
拓跋完烈又取過一根精巧的單股長冠簪,“那這個,也不是精美匕首了?”
連飛馳見他這副逐新趣異的模樣,含笑答道:“回拓跋大人,這個叫簪子,你看那老板娘的發髻上便插著這類似的簪子哩。這家店內所有東西,都是女人用的飾物。”
拓跋完烈聞言趕緊退到店外,“我堂堂漢子怎地闖進女兒家的飾品店了,還道是一些精美武器呢。”
“簪子這玩意我知道,可我們那邊的女人都是用很粗一根的玉簪或木簪,像這般雕花鑲鑽的新穎簪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呢。”拓跋完烈又返回店內,準備為自己的母親挑一根美豔大方的金簪。
連飛馳一直陪同其旁,拓跋完烈頓步說道:“飛馳老弟,你總是叫我拓跋大人,既然你這般見外,我是不是要給你家女眷也買點禮物才行?”
連飛馳連忙拖住拓跋完烈:“拓跋大……額,完烈兄,切莫見外,我改口便是。”
拓跋完烈爽朗笑道:“這才對嘛!行了,跟你開玩笑的,別攔著我,讓我進去,我這是要給母親挑個禮物哩。”
連飛馳不禁莞爾,鮮卑族人果然豪情大方,不拘小節。
拓跋完烈滿意地挑好一根優雅生輝的寶石金簪,繼續眼花雀亂地四處閑逛,忽地發現前方不遠處人聲喧鬧、嘈雜擾人,趕忙往前方奔去。
隻見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孩童,正飛速穿梭在人群中,邊跑邊呼喊著:“救命啊,救命啊,官差殺人啦!”
身後不遠處緊跟著三個提劍武士,步伐輕盈,準確避開熙攘人群,正朝著小孩快速逼近,眼看便要抓住小孩,其中一個武士手中長劍輕輕一揮,劃傷小孩的左腿,小孩立馬摔倒在地,接著被武士牢牢捉住,動彈不得。
“對方隻是一個小孩,你們京都的官差都這般心狠手毒嗎?”拓跋完烈見狀立馬怒氣衝天,正欲衝上前去救那小孩,忽覺身邊一陣清風,連飛馳不知何時已然擋住了武士的去路。
好快的步法!拓跋完烈不禁從心底佩服,當即按捺不動,好奇地等待著這位文弱將軍會如何維持公道。
“原來是羅大夫的侍衛,這孩子怎麼得罪你了,犯得著這麼風檣陣馬地大派高手來捉拿?”連飛馳眼見寶娃左腿正在滴血,卻被斯達緊緊箍住,不禁雙眉緊皺,怎能容忍宮中侍衛這般放肆。
斯達等人百姓裝扮,剛才本可一劍將寶娃了斷,卻礙著大街上人多嘴雜,生怕將事情鬧大,會給羅文侯帶來無盡的麻煩,他們強行抓住寶娃正要離開,不料半路殺出個連飛馳將軍,簡直糟糕透頂。
“連將軍,沒什麼事,這孩子偷了我的東西,我找他要回來便放他走。”斯達隨意扯了個謊,大手牢牢封住寶娃的嘴。
“放開他!”連飛馳見寶娃被憋得滿臉通紅,不顧腳傷拚命蹬腿直哼哼,仿佛有話要說。
“將軍,對不住了,他偷了寶貝,我不能放他。”斯達一邊說完,腿下暗自發力,欲強行逃走,一下竄出十餘丈外。
“我說放開他。”連飛馳原地憑空消失一般,竟又擋在了斯達身前,雙指輕輕點上斯達肩膀,內力暗湧,封住寶娃的大手頓時無力癱軟,連飛馳的表情卻看不出任何發力的痕跡,輕鬆微笑地問寶娃:“孩子,你偷了什麼東西,速速還與人家罷,否則難逃性命之災。”
“大人救命!我沒偷任何東西,荒山中莫名其妙被他們追殺。大人,我真的沒有偷東西,您不信可以搜身!”寶娃剛才聽得斯達言語,原來這群人不是前來捉拿他的官差,而是誤會自己偷了東西,他情緒激動,開始當街寬衣解帶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另外兩名侍衛暗自晦歎,這孩子決計留不得,也顧不上將軍的威嚴,決定先斬後奏,長劍脫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朝著寶娃後背刺去。
眼看刺眼的劍芒宛如疾風一般駛向寶娃,一旁的拓跋完烈大叫一聲,想上前阻攔卻是為時已晚,正當他懊惱不已時,卻見寶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撥到了連飛馳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