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沙看了後說:“這詞前半部分是當世文人元好問作的一部分,後半部分卻又是宋朝嶽元帥的詞。”
昔裏鈐部忙問:“是不是嶽元帥的‘滿江紅’?”
阿沙說:“對。堂主什麼時候也對詩詞感興趣了?”
昔裏鈐部說:“哪裏,我不是看不懂才來問你。可是你說這一首詞兩個人作的,有這種事嗎?”
阿沙說:“我都奇怪。這是誰寫的?”
昔裏鈐部當然不會說出真相,他隻得說:“沒事。我就是問問。”
昔裏鈐部回到楊鵬舉身邊,點下他的麻穴,楊鵬舉頓時全身血液似有萬千螞蟻在爬,他叫嚷道:“你說話不算話,是個大王八。”
昔裏鈐部說:“小子,欺負我不懂?這明明就是兩個人作的,你東拉西扯的想要交差,我就這樣好胡弄的?”
楊鵬舉忍住難受說:“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我就是這樣練的。”
昔裏鈐部解開楊鵬舉的穴道說:“那你先練給我看。”他是高手,知道練心法有可能走火入魔,如果讓一個小孩哄得武功盡失,那不叫天下武林之中笑掉大牙。
楊鵬舉沒法,隻得坐下,照著恨字訣練下去。他腦中滿是昔裏鈐部抓他的情形,不知不學間,恨意起來了,不一會兒,他便像老僧入定。這果然是心法,全在一個恨字上,如果沒有恨,那是練不成的。 昔裏鈐部見楊鵬舉進入狀態,他也坐定,準備用功。可是他這一生都是趨炎附勢,在西夏也是說一不二的,還沒有什麼能讓他恨起來的理由。所以無論昔裏鈐部怎樣努力,就是進不了狀態。他勃然大怒,就要找楊鵬舉問個明白。誰知道他這一怒,好像又找到點感覺。正準備開始,這種感覺又沒了,又怒,又有點感覺。如此反複幾次,他掙開眼,對楊鵬舉吼叫道:“小子,我咋入不了狀態?”
楊鵬舉本來不想給昔裏鈐部心法的,誰知道這一亂說,竟然真是一種心法。這種心法會是種什麼樣的武功,他現在都還不知道,得找機會找未來的嶽父元好問問問才清楚,不過現在脫不了身,也不妨好好練練,說不定有朝一日真還是招絕學。
楊鵬舉說:“你有恨嗎?”
昔裏鈐部說:“什麼意思?”
楊鵬舉說:“國破家亡的臣子恨,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被人追殺亡命天涯的個人情仇這些你有嗎?” 昔裏鈐部說:“沒有。”
楊鵬舉說:“那你練不成。你也是個武學大師,難道你看不出全在這個恨字訣上?”
昔裏鈐部心裏也知道,可是他沒有大恨呀。應該如何才能恨得起來呢?自己父母早亡,沒有妻子,談不上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武功高強,不會被人追殺。他想到一個辦法,看能讓自己恨起來不,他對楊鵬舉說:“小子,你給我幾耳光。”
楊鵬舉說:“我還想多活幾天,讓人打了,叫你的人去。”
昔裏鈐部說:“我求求你,我想讓一個十歲的小孩打我之後我會不會發怒。”他當然不可能讓自己的手下打自己,這樣傳出去也是個笑話。
楊鵬舉心裏也好笑,堂堂一個九方堂的堂主、一個血衛統領,讓自己打他耳光。不過他忍住笑說:“這可是你說的。看在你對武學的酷愛上,我就成全你。”
他果真上前就是幾耳光,雖然力道不大,卻也響亮。門外就有人問:“堂主,有事沒有?”
昔裏鈐部說:“沒有事,我沒有叫你們,不要進來。”
昔裏鈐部挨了幾耳光,繼續入定,可還是不能入定。因為他還是恨不起來,他就在想,如何才有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