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武功以輕靈見長,輕身功夫是這類武功必要的基礎,要不無法和對方遊鬥。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內力,不管是招數還是輕功都得要內力才可發揮出來。
昔裏鈐部輕功本就在張安石之上,加上又先跑了一陣,張安石被遠遠地甩在後麵。他不敢怠慢,小主還在前麵,他隻得拚盡全力飛奔。遠遠看見前麵一騎往龍王山崎嶇的小路,昔裏鈐部已經躍過後麵的幾騎直撲楊鵬舉而去。張安石心急火燎,看著楊鵬舉就要落入昔裏鈐部手中,後果不堪設想,一下大急,一口鮮血噴射而出,看著奔騰呼嘯而來的黃河水,他的心涼到了極點。
這時,不知道是楊鵬舉故意跳河還是馬失足落水,張安石看到楊鵬舉從峭壁上連人帶馬掉進滾滾的黃河水,旋即不見人影,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馬頭露出來,它看情況不對,掙紮著往邊上遊,可惜水流太快,沒有任何機會。馬頭過去有三百米後,眾人才看到楊鵬舉的腦袋瓜子從水裏冒出來,看來他是不想掙紮,一條直線奔壺口而去。
看見楊鵬舉朝下遊而來,張安石返身回跑,昔裏鈐部他們也調轉身追回來。 張安石又喜又驚,喜的是楊鵬舉沒有落入昔裏鈐部手中,驚的是一個小孩從三十米的高度落下去焉有命在?不過現在顧不了這麼多,就是屍體也得第一時間找到。
楊克義領著二百精兵一心追趕,沒有看河中的人,看見張安石又飛速往這邊奔來,他知道有變故,遠遠地勒馬問:“張兄,出了什麼變故?”
張安石邊跑邊說:“鵬舉掉進黃河,衝到下遊。”
楊克義也是大驚,掉下壺口,凶多吉少,鵬舉命休矣。但還是調轉馬頭,讓眾人回轉搜尋,有一分希望都不要放過。
好在現在是十月,河水已經過了她迅猛的汛期,找尋的機率大大提高。
卻說楊鵬舉看見後麵的人不停追來時,他慌不擇路,打馬跑上龍王山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這馬在平地上都跑不過昔裏鈐部,到了山上,就更不是對手了,楊鵬舉當時見昔裏鈐部離自己不足三米的時候,他記起了爺爺的話:寧死不當亡國奴,寧肯站著生,不可跪著死。他想起了人人敬仰的嶽元帥,想起他的《滿江紅--遙望中原》,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保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遊,騎黃鶴。這到底是什麼招數呢?為什麼先生都參不透?如果參透了,我現在不是不用受這幫人的追殺了嗎?
眼見要落敵手的楊鵬舉,把馬一帶,一頭紮進震耳欲聾的黃河水。他嗆了幾口冰涼卻又滿是泥沙的母親河的水後,伸出頭,看著兩岸高聳的峭壁,又看到岸邊一閃而過的人群,都想著朝岸上遊,可是他的力量和大自然比起來太小了,根本就無法遊出這湍湍洪流,任由河水帶著他到了五十多米寬的壺口。現在沒辦法了,衝下去是死是活,聽天由命,他又想起了: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保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遊,騎黃鶴。
楊鵬舉掉落壺口時,那響徹方圓幾裏的轟鳴聲讓他心神一震,飛速流下的河水不時讓他看到暮色裏的藍天,就是看到水花濺得老高的河麵,不遠處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漸漸地,楊鵬舉什麼都不知道了。
楊鵬舉醒過來,聽見四周寂靜,腹中肌渴難耐,臉上有熱呼呼的東西,他一睜開眼,借著月光看到幾顆飽滿的肉頭掉出毛茸茸的腹部外,他也不管了,伸出嘴不停地“吧唧”。吸了這顆又吸另一顆,直到吸完,楊鵬舉這才感覺渾身有了力氣,不過也感覺到渾身散架般的痛。腦子裏一片渾沌,到是記起了一首詞: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保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遊,騎黃鶴。這是誰寫的?我是誰?這是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