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線上那一絲若隱若現的光線,劃破了夜晚編織的幕布。將光明一一帶到這個被黑色暈染的世界上麵。
這是無法抑製的輪回。
永遠無法避免的取代。
“恩……”
誤雪被身上的疼痛喚醒而左手的疼痛更讓向來對疼痛免疫的她忍不住深吟出聲。
不知道為什麼,全身總是泛著刺骨的疼痛。而最近疼痛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越來越無法視而不見。
是自己對疼痛越來越敏感了嗎?
隻記得,他將她帶回臥室——
奇怪的是,在冬日的深夜裏,在後花園待了那麼久的自己,身上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的寒意。
任由墨言將自己的衣服一一的退去,墨玉般的眼眸裝載著遺失的痕跡,看著眼前將自己抱起的男人。他們的距離如此的接近,但是莫名的自己卻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應該是看不見吧。
大概是因為水蒸氣的緣故吧。
墨言灰色的眼眸裏仿佛承載著支離破碎的幽暗,擁著懷裏早已全身麻木失去知覺的人兒踏進浴池。他雙手忍不住的顫抖,因為在她的身上他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連呼吸也變得遊離。
不要有事啊。
誤雪感到自己的胸口被什麼燙傷著,想要伸手去撫開眼前的迷蒙,右手卻像是脫出意識控製一般沒有絲毫的動作。
“我已經承受不起了,真的……承受不起了。”
那夾雜著哽咽的話語,就像來襲的海水不斷地撞擊著誤雪的神經。
腦海深處,回蕩起一個脆弱的聲音……
“不要讓他再哭了,好不好?”
那淡然的聲音,自己再熟悉不過。
可是,茫然的四處尋找視線所及之處,除了幽暗的海水什麼也看不見。
“你是愛他的,不是嗎?”
他愛的是你,不是我。
“我是你的一部分,你能否認嗎?依賴,脆弱缺乏安全感,我隻是你深埋在記憶深處故意忽視忘記的存在。”
是嗎?
“墨言。”
誤雪輕喃著,呼吸裏麵環繞著淡淡的青草香,伴隨著空氣繚繞在誤雪的氣息裏麵。一直以為,我會一個人哭泣,一個人微笑,一個人呼吸直至一個人死去的。
“白天,並不是睡覺的好時間。”
墨言感到耳邊癢癢麻麻的,埋在誤雪腰間的臉不耐煩的轉向落地窗邊,雙臂依舊占有式的環在誤雪的腰間,指間夾雜著絲絲的銀色發絲。
“原來,你也會賴床啊。”
看著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人,誤雪眼底蒙上一層淡淡的痕跡,繼而柔然的指腹在墨言的發間、耳邊、頸間來回的畫著圈圈,陽光的碎片星星點點的沾滿嘴角的微笑。
明顯的感覺到墨言環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微微的僵硬。
“你,沒事了?”
墨言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但是那濃濃的不安與自責卻一絲不差的傳遞到誤雪的眼底。
“嗯。”
“你確定?”墨言依舊沒有抬頭,再次問著。
“你不……”微微的停頓,接著誤雪唇角的笑痕夾了一抹促狹的意味,“對啊。因為做夢夢到某人很沒形象的哭著說,‘我再也承受不起了,真的……啊!”
環住誤雪腰間的雙臂力道懲罰似的猛地加重,隨即又被束緊。她一陣眩暈後,緩緩的睜開眼睛,誤雪意識到自己爬在墨言的身上。
四目相視,鼻間相抵。
墨言俊逸的臉龐放大數倍的映入她的瞳孔,他雙唇緊閉,沒有任何的言語但是誤雪明顯的感受到他灰色的眼眸處透著那依舊濃濃的不安……與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