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兮衣兮,綠衣黃裹。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絺兮綌兮,淒其以風。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綠衣》
一道劍光閃過,直射在一個清秀俊美的少年臉上。少年微微蹙眉,繼而輕輕的咳喘聲便低低地蔓延開。等到少年再抬起頭,他漂亮的臉上已經愁雲滿布。
一旁的侍女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上前用手輕撫男孩由於猛烈的咳嗽而顫抖的單薄肩膀,卻被男孩輕柔的聲音打斷:
“……瑛玲,不用……”抬起頭賣力地展開一個笑容,“我還好……”
“殿下請不要再折騰自己的身子了,”瑛玲的聲音像要哭出來,“奴婢來幫您寫。”
良希晨虛弱地笑笑,整個屋子好像瞬間要開出花一樣,瑛玲小巧的臉上突然間泛起了潮紅。她馬上接過男孩手中的筆,轉頭對柔弱美麗如同女子的梁國二皇子,也是冀陵王的良希晨展開一個甜美的笑容:
“殿下想說什麼,奴婢就寫什麼,”她又開始研墨,“其實那些大臣怎麼可以讓殿下一個人來批閱這麼多軍中奏折呢!”
“有很多朝臣已經不務朝政了。”男孩子歎了歎氣,“幽王也買通了不少朝中大臣,宛田已經攜帶他的妻兒老小逃離梁國投奔幽國了……”還沒說完他又開始咳嗽,脆弱得好像隨時會暈倒。
瑛玲不再說什麼,她專注於手裏的活,眉心皺起來。
其實想說的還有很多。
可是奴婢知道,殿下,您還是不忍心傷害任何人。
但卻隻是轉化為一個默默的動作,將一件衣服披在瘦弱的皇子身上。
原國的軍隊整裝待發,打算在幽王上路半個月之後支援幽國。而西麵的魚昌國和最南麵的崖國一同聯手抵抗幽國的軍隊,再加之冀陵王良希晨精通戰術,幽國的騎兵眼看就要擊散,於是這時幽國的統治者帶著他的王牌出征梁國。而就在同時,最為天下所不齒的有支國突然間發出請求協同幽國抵製魚,崖兩國的攻擊。此時的天下,烽煙亂舞,戰火四起。
白衣少女專注於手中的詩集,腦海裏卻突然間發出了娑神的聲音。
那聲音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記住這一點。
可我從來沒有想過擁有天下。
但是你會有的,孩子。娑神的聲音空靈飄渺,你做的很好,天下的主人會為你而感到驕傲,梁就要亡了。
可是。
可是。
聲音漸漸消失,雪若的聲音像是要隨風淡去那樣: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蓮兒的腳步輕軟,她走過來對雪若說:
“王上剛剛派人來過,”她抬起頭看了看雪若,接著又蹲下身把散落在地上的詩集撿起來,“說是讓您隨他一起出征。”
雪若不出聲,手指仍舊擺弄著詩集。蓮兒就一直站在她身邊。
“我知道了。”雪若側過頭看著蓮兒的臉,直到蓮兒注意到雪若的目光,便轉身退下了。
雪若的目光瞬間變得寒冷,她白皙的手指用力地掐進詩集,紙被捅破了,雪若看到那上麵是一篇《綠衣》。
很熟悉的名字。究竟是發生在什麼時候的事情。
寫滿回憶的紙上由空白慢慢浮現出一幅幅畫麵。
“綠兮衣兮,綠衣黃裹。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你也讀過這首詩…?”
“……..嗯……”
清秀的小男孩繼而露出一個不好意思卻又甜美的笑容:
“閣下就是雪國的二殿下吧……”他白皙的雙頰上染上紅暈,“我是梁國二皇子。”
五官精致漂亮的小女孩抬起頭看著對方善良單純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我的名字是,良希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這樣一直稱呼閣下自己都覺得別扭……”
男孩子低頭笑了笑,文靜漂亮的麵孔看上去會被認為那是一個女孩子。
“…..姬語然……”
“……什麼?”
“…….是我的名字……”
湖邊的櫻花落了,打在了水麵上,映出一切美好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