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薑暖煙點點頭,不過對此時搬出薑府之事,她倒是沒報多大希望!父親對薑家的感情畢竟還在這裏!
容苑之中,雖然二夫人知道這些事情與薑楚容都脫不了幹係,但那畢竟是自家的女兒,她又怎會怪罪?所以,她對薑楚容不置一詞,隻將薑楚梅關進了祠堂,等著老夫人從豐州回來再做處置!
至於萬蓮,她對自己沒有保住這一胎萬分愧疚,便自請離去,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二夫人便讓二少爺給了她一封休書,自此以後,生死再與薑家沒有半點瓜葛!
“千語!”薑暖煙將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給千語道,“將這個拿去交給萬蓮,轉告她,我能救濟得了她一時,卻救濟不了她一世,以後,她還是早作打算的好!”
“小姐,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千語看著手中的銀票問道。
“她若收下,那我們以後便算銀貨兩訖,再無瓜葛!她若是推辭不收,你便將這個交給她!”薑暖煙又將一封信遞給千語。
這是一封推薦她去錦瑟坊的信,萬蓮那一日的表現,還算機靈,恰好這段時間錦瑟坊也缺人手!至於如何選擇,那就看萬蓮的意思了,她說過,她的命運從來都隻在她自己的手中!
出了萬蓮之事後,凝萃苑便更是安靜,就連薑楚容,也不知道是否是得了二夫人的警告,也沒有再來向薑暖煙索要過銀兩。
轉眼間,金桂飄香的八月便悄然而逝,就連九月也隨之溜走了一半。
這一日,一大早,她們一家人正坐在一起用早膳,二夫人孔幽蘭便親自來了凝萃苑。
“不知二嫂今日前來所為何事?”秋挽禾對孔幽蘭語氣雖尊敬,態度卻已很是疏遠。
“是這樣的,前幾日,武安侯夫人過世,我原本定下今日前去吊唁,可誰想,今日一大早,孔府的下人便來傳話,說我哥哥帶著嫂嫂昨夜從臨水回來了,就在朝雲逗留一日,所以我想回孔府一趟。今日,還請弟妹與秋霞妹妹替我去一趟武安侯府!”孔幽蘭看向秋挽禾與薑秋霞道。
看秋挽禾沉默不語,孔幽蘭又懇求道,“吊唁用的一切物品我都已經備好,容兒我也帶回孔府,不知弟妹與秋霞妹妹可否替我前去?”
“我替二嫂去就是了!”畢竟她們現在還住在薑府,秋挽禾也不想她們之間的關係鬧得太僵,便點頭同意道,“隻是秋霞身子有些不適,便不用去了!”
“秋霞妹妹身子不舒服嗎?”孔幽蘭很是關心的看向薑秋霞,“今日蕭公子不在府上,不如一會我去讓人拿上名帖請文太醫過府一趟!”
“不用了!二嫂客氣了!”薑秋霞當即拒絕道,“我隻是昨夜沒睡好,無妨的,一會我與嫂嫂一同前去便是!”
在收到薑秋霞遞來的眼神之後,秋挽禾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那就有勞弟妹和秋霞妹妹了!吊唁所用的東西我一會便讓人放在馬車上,你們直接過去就好了!”
臨出門前,秋挽禾挨不住薑暖煙的軟磨硬泡,走的時候,便將她也捎帶上了!
幾人到了武安侯府,剛一下馬車,薑秋霞便呆愣住了,一把抓住薑暖煙的手臂,聲音顫抖著,“煙兒!”
武安侯府那鎮宅的石獅子旁,一列身披麻衣,表情肅穆之人正在迎接前來侯府吊唁的賓客,那為首之人劍眉星目,雖滿麵哀容憔悴,卻依舊遮掩不住他的風采。
是他!
春風樓,他救了從樓梯上跌下來的薑秋霞,讓她對他一見鍾情、情根深種;慈安寺,薑秋霞又用自己解了他身上的情毒,讓她對他不僅銘心鏤骨更是暗結珠胎。
有些人,總是這樣,你以為永不相見,他卻總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時候,以各種形式理所應當的出現!
“姑姑!”薑暖煙反手緊緊握住薑秋霞顫抖的手,沉默了片刻這才有些煞風景的低聲問道,“姑姑,他認識你嗎?”
那夜,他身中情毒,神智模糊,第二日清醒過來,薑秋霞又躲在屏風之後,兩人並未相見,所以薑暖煙才有此一問。
是啊,他認識她嗎?薑秋霞不由浮出一抹苦笑,他與她,是念念不忘、刻骨銘心,而她與他呢?或許隻是過眼雲煙、浮光掠影!
薑暖煙將薑秋霞臉上的激動、希望、無奈、苦澀,盡收眼底,看著她不自覺撫上小腹的手,心中是一陣一陣的疼,“姑姑!我去告訴他!”
薑秋霞輕輕搖了搖頭,“不必了!”當初救他是自己的選擇,不見他也是自己的決定,如今又有什麼好後悔的?再說,告訴他這些又有什麼用?讓他娶她?她寧願一輩子不想見,也不要他看輕了自己。
唉!薑秋霞在心中長長的歎息一聲,縱使她已經猜測到他的身份非同一般,卻也沒有想過他會是武安侯府的公子!武安侯府!她與他的身份,果真是雲泥之別!
“煙兒、霞兒!”走在前麵的秋挽禾半晌不見兩人跟上,不由轉身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