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以前是在大夫人身邊伺候的!”蘭兒揣著小心問道,“不知暖煙小姐問這個做什麼?”
“花語!”薑暖煙不理會蘭兒的問話,看向身旁的花語道,“我記得初到薑府時,大夫人撥來這批下人時,順便也將她們的賣身契交給了夫人,是不是?”
“的確如此!”
賣身契?蘭兒心下一驚,“暖煙小姐,是奴婢哪裏做錯了嗎?”
“做錯了?”薑暖煙唇角掛著一抹嘲諷道,“沒有!你做的很好,好的不能再好!府上的人都看不上,還想著攀上貴妃娘娘的高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夠不夠?”
“暖煙小姐,你,你說什麼?奴婢不明白!”蘭兒臉上的血色一下褪盡,她隻不過與那宮中的婢女說了幾句話,這事情薑暖煙是怎麼知道的?
“若不是貴妃娘娘提點,我當然不知道你這差事當的這麼好!”薑暖煙毫不客氣的將梅貴妃丟了出來,“罷了!既然你想攀附梅貴妃,那我也成全你,省的讓你覺得跟在我身邊委屈了你!”
不等蘭兒開口說話,薑暖煙繼續道,“花語,拿上蘭兒的賣身契,明日一早便將她賣入宮中!她有貴妃娘娘做靠山,隻要能進宮,想必來日定能出人頭地!”
“小姐饒命啊!”蘭兒又不是傻子,她這種小人物又怎麼可能入得了貴妃娘娘的眼中,進宮,那不是死路一條嗎?
“說!你都與梅貴妃說了什麼?敢隱瞞一個字,即刻將你賣入宮中!”薑暖煙厲聲道。
“奴婢並沒有見著貴妃娘娘的麵,是她身邊的婢女與奴婢說了兩句話,她並沒有詢問小姐的事情,隻是問蕭公子,若非如此,就是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亂說啊!”
見薑暖煙隻沉著臉不說話,蘭兒不敢有絲毫隱瞞,竹筒倒豆般道,“她問奴婢平日裏可見過蕭公子?在何處所見?奴婢便如實說在凝萃苑見過幾次!她又問奴婢蕭公子的為人如何?奴婢說蕭公子雖為人冷淡,但心地卻是極好的!這些都是實話啊,奴婢沒有虛言一句!”
“隻有這些?”
“千真萬確,奴婢以為隻是尋常閑聊,所以也沒有留心!”蘭兒指天發誓道。
“尋常閑聊?尋常閑聊會給你好處?”薑暖煙唇角掛著嘲諷故意詐她道。
“奴婢以為那是宮中的規矩,是奴婢疏忽了!還求小姐饒命!”蘭兒說著從隨身的香囊中取出兩顆金瓜子,拖在掌心中遞向薑暖煙,
“饒命?我又不要你性命!隻是有功則賞,有過必罰,這是你們被撥到凝萃苑的第一天,我便告訴你們的!平日裏我待你也不薄,為了這兩顆瓜子,你便能隨意與人嚼舌根,今日說的是蕭公子,明日說的指不定是誰呢?”
薑暖煙一點也沒有放過蘭兒的意思,“花語,明日裏尋個牙婆,將她賣了!”
無規矩不成方圓,若她隻重賞這些下人,說不準改日他們便會收著她的銀子為別人做事,剛柔並濟,才是禦人之道!
“還請小姐饒命!奴婢願意將功贖罪!”賣了?這從大戶人家賣出去的婢女,不是進了窯子,便是窮酸小戶,她自小便長在薑家,怎麼能過得了哪種日子?
看薑暖煙不語,蘭兒知道或許自己還有機會,連忙叩頭道,“奴婢有一事要稟告小姐!”
“何事?”薑暖煙不知道蘭兒知曉了什麼事情,能說服自己將她留下!
“大夫人曾經交代過奴婢幾人,好好看著凝萃苑的動靜,若有什麼風吹草動,便向她回稟!”蘭兒瞄著薑暖煙的臉色回稟道。
“哦,那你都說說,大夫人都交代了誰?”薑暖煙心思一動又問道。
“奴婢不知!大夫人曾告誡過奴婢,這凝萃苑中她的眼線不止奴婢一人,警告奴婢不要期滿與她!”蘭兒哀求道,“小姐饒了奴婢這次啊!”
“嗬!”薑暖煙冷笑一聲,“你自己犯了錯不說,還要來挑撥我與大夫人的關係?你可知道大夫人可是我大伯母?她又怎麼會尋人監視我?這種話說出去誰會信呢?花語,快將她趕出府去,這種小人,我是一息也不想多看了!”
趕出府,並不賣掉,那就是還她自由身了!蘭兒倒也不蠢,趕忙向薑暖煙道謝,“多謝小姐!”
看花語與蘭兒離去,薑暖煙卻凝眉在那桌前坐下,她相信蘭兒說的話,可是蘭兒這種輕易便能背主的人卻留不得!
若是將她留下,保不準她能做了雙麵間諜,她可不願意留下這麼一個禍害?至於其餘大夫人的眼線,沒關係,反正老夫人回府還要一段日子,她有時間慢慢將那些人揪出來!
第二日一早,薑暖煙一睜眼,花語便將一身素服遞給薑暖煙,“小姐,剛才二夫人派人來傳話,昨日夜裏,六小姐得了急症,還未來得及就醫,便暴斃了!”
薑楚悅死了!薑暖煙有一瞬間的失神,沒有預料中的喜悅,她心中竟然生出了些許的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