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薑暖煙將自己環在秦琴脖頸上的手臂拿開,眼圈有些發紅的看著秦琴道,“師傅,煙兒一切都好,隻是太想您了!”
秦琴眼底不由浮出一抹暖意,手卻撫上了薑暖煙眉心的那顆美人痣,“這裏?”
薑暖煙向已經準備好茶水的花語使了個眼色,讓她守在門外,這才親切的挽著秦琴的手臂向裏而去,“沒事,來朝雲的時候被碎石刺破,不知怎麼就成了這樣。”
“碎石?究竟是怎麼回事?”秦琴滿臉狐疑,怎麼薑暖煙的信中從未見她提起此事。
窗外的風呼嘯著,猛烈的晃動著樹木橫生的枝椏,那棲息在枝椏上的雪不由驚恐的漱漱而落。
透過明紙糊的窗,可以隱隱的看到兩個人影正拉著手、抵著頭坐在榻邊親切交談。
與此同時,侯府的密室中,千語垂首而立在黑檀木案前。室內是一片靜謐,仿若凝固了一般。唯有坐在圈椅中的諸葛長風手中的甜瓷茶蓋碰在藍花白底的茶盞上,發出清脆的“叮叮”聲。
這一下、一下的響聲,仿若敲擊在千語的心尖,逐漸的,她的額頭、鼻尖便沁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諸葛長風思索再三,終於向千語開口問道,“蘭溪薑家以前可有過什麼重大的變故?”
若非如此,薑暖煙為何對人總是充滿了警惕之心?為何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卻不肯輕易信任與他?除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之說以外,他想不出別的原因。
“沒有!隻是此次前來朝雲,在途經上裏之時,遇到了山體滑落!”這些日子與薑暖煙的相處,千語對薑暖煙的往事也知之甚詳。
山體滑落?上裏?莫非是人為?
“千景!”諸葛長風揚聲道,“速派人去上裏,查今年二月間的那次山體滑落究竟是自然還是人為?”
“是!”千景的聲音在門外應道。
諸葛長風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這段日子可有別的公子來找過她?”
“沒有!”
“那蕭籬落呢?他們經常見麵?”
“沒有!小姐隻在蕭公子搬去蕭府之後去過一次,送了一個手弩以慶賀蕭公子的喬遷之喜!”
聽千語如此說,諸葛長風這才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隻要她不是看上了旁人,什麼都好說。不對!即便她看上了旁人,他也要糾正過來!她的眼中隻能有他!
“這段日子,薑府的人對她如何?”
“看著恭敬,實則不屑!”
不屑?很好!很好!看來自己也該給禦史那幫人找點事做了,正好也免得他們沒事老盯著自己!
想到此,諸葛長風端起手中的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看向千語道,“你去吧!”
“是!千語告退!”千語應著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諸葛長風隨手將手中的茶盞放在麵前的黑檀木長案上,輕歎了口氣。薑暖煙!我的心意,難道你一點都感受不到嗎?還是你故意裝作看不到?
你可知道?那日我發現你悄悄拿走我貼身玉佩時,有多麼高興?可是,你為什麼不向我直接開口求助呢?你口口聲聲說我權傾天下,可卻為何想不起來利用我手中的權利呢?
薑暖煙,薑暖煙……
諸葛長風輕念著薑暖煙的名字,好似那眉心有顆朱砂痣的女子就在他麵前,一會笑靨如花,一會怒目圓睜,一會期期艾艾,一會扮癡撒嬌,一會又眼珠滴溜溜的打轉……
一絲笑意不由的又浮上了他的唇角、眉梢。薑暖煙,我一定會讓你看清我,信任我!一定會!
凝萃苑薑暖煙的廂房中,秦琴輕輕的拍了拍薑暖煙的手,“好了!這獻藝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師傅!”薑暖煙打量著秦琴,雖然她已經年過三十,但或許是因為性子恬淡、不理瑣事的原因,看起來年紀也隻不過與姑姑相仿,又因為常年浸淫於聲樂,舉手投足之間都帶有一絲旁人無法模擬的優雅氣質。
那南邵的三皇子若真如諸葛長風所言般好色,那師傅去了怕是也會不安全。
“怎麼?不相信師傅的本事?”秦琴看著薑暖煙臉上的那抹擔憂,故意打趣道。
“當然不是,隻是……”
“放心!”秦琴打斷了薑暖煙的話,“什麼大風大浪的場麵我沒見過,你就放心吧!好了,我累了,要回去了!有什麼事情你來悅來客棧尋我!”
薑暖煙知道秦琴的性子,並沒有挽留,隻叮囑花語將她送回去。
“千語!你去一下蕭府,請蕭公子即刻去武安侯府看一下姑姑!”薑暖煙向千語吩咐道,她知道武安侯一定會為姑姑看診,可是比起其他太醫,她更相信蕭籬落。
再說,今日是躲過去了,想來剛剛碰了釘子的二夫人明日也不會再來,可後天要怎麼辦?後天便是雲燕所生的吉哥兒的洗三禮,薑秋霞無論如何也要露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