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躺在榻上的諸葛長風不滿的輕咳了一聲。
陳公公這才將目光轉到趴在榻上、赤裸著上身,隻蓋著一件灰白色長毛大氅的諸葛長風,上前一步向他行禮道,“老奴見過小侯爺!不知小侯爺這傷勢好些了沒有?”
“還死不了吧——”諸葛長風拉長了聲音,“千景!給陳公公看看我身上的這點小傷!”
千景當即上前小心翼翼的將蓋在諸葛長風身上的大氅揭去,那縱橫交錯的傷痕一道道猙獰可怖,還有一些,依舊不屈不撓的向外滲著血水!
陳公公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趙飛熊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一些!這些日子,皇上一直以為諸葛長風是小題大做,今日一見才知道,此次諸葛長風的確是受了委屈!
“侯爺的傷勢比起前幾日,已經好多了!此次,若非有蕭公子妙手回春,侯爺怕是……”
千景的話雖沒有說完,但任誰也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是,侯爺怕是就性命不保了!
“可憐的風兒!”長公主不由抹著眼淚,又唏噓了一聲!整個大殿的氣氛頓時沉重起來!
“委屈小侯爺了!回宮之後,老奴定當將此事如實稟告皇上!”陳公公見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已經達到,轉身便向長公主告辭道,“長公主殿下!宮中還有一些事情等著老奴處理,老奴便先告退了!”
看陳公公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門口,姬佳旋立刻把自己的手從薑暖煙的臂彎中抽回,還不屑的瞪了她一眼,“哼!騙子!”
“璿兒!”長公主無奈的喚了一聲,這才轉向薑暖煙道,“暖煙,你不要與璿兒計較,她就是小孩子心性!”
薑暖煙含笑點頭道,“暖煙明白,九公主這樣挺好的!”
“口是心非!”姬佳旋又衝薑暖煙翻了個白眼,別以為說她兩句好話,她就會原諒她,想的美!
薑暖煙剛想開口為自己辯解一二,便有一名身著藍色宮裝的婢女端著一個描金的紅漆托盤走了過來,“九公主,鳳梨給您準備好了!”
那托盤上放著一個透明的琉璃碗,碗中是被切成菱形小塊的蜜黃色鳳梨,散發著香甜誘人的味道,一看便讓人止不住的流口水!
“原來這就是鳳梨啊!”姬佳旋顧不得再理會薑暖煙,拿起琉璃碗邊的竹筷紮了一塊蜜黃色的鳳梨送入口中,才咀嚼了一下,臉上便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美味多汁!果然好吃!”
一連吃了兩塊,姬佳旋索性便將那托盤上的琉璃碗抱在懷中,這才轉身尋了把紅木圈椅坐下。每吃一塊,她都不忘看薑暖煙一眼,那得意炫耀的神情晃的薑暖煙哭笑不得。
大殿東側紅木鑲嵌百鳥屏風處,諸葛長風已經穿戴整齊,一邊看著姬佳旋與薑暖煙的互動,一邊正與長公主低聲交談。
“好了,母親!您就不必擔心了!再有三兩日,我身上的這些傷就全好了!母親,您說陳公公此次來究竟是什麼目的?”若隻是單純送皇上的賞賜,又何必非要見薑暖煙?
長公主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又輕輕搖了搖頭,好像是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繼而看向諸葛長風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並不清楚這陳公公的來意!
“母親剛才想到了什麼?”
“太子暗中將太子妃送與趙飛熊之事,皇上雖然表麵沒說什麼,各方麵還盡量替太子他打圓場,但心中對太子的此舉還是十分惱火的!否則,也不會急於重新為他選妃。我剛才隻是想陳公公要見暖煙,是不是有人將她做為太子妃的人選在皇上麵前提起過?”
“可是很顯然,這又有些不太現實!她父母都是商賈之人,即便在血脈上她也算得上是薑永的孫女,可當年雙王之亂時,薑永支持的是恒王。更何況,二十年前,薑永將他身懷有孕的妾室與庶子趕出薑府,與之斷絕關係,這件事情幾乎人盡皆知,單憑這些,暖煙就過不了朝臣們那一關!”
也正因為如此,長公主才會又否定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啪!啊——”
乍然傳來的清脆響聲與驚呼聲,一下便打斷了諸葛長風的思索。
循聲看去,隻見剛才姬佳旋捧在手中的琉璃碗已經四分五裂的躺在地板上,碗中的鳳梨也滾落的到處都是!
而此刻姬佳旋卻一麵跳腳,一麵苦兮兮的看向長公主與諸葛長風,“姨母!長風哥哥!哎喲!癢死我了!癢死我了!”
“怎麼了這是?”長公主滿臉焦急的快步走向姬佳旋詢問道,“你臉上,這是怎麼了?”
姬佳旋一邊跳一邊說,那話語如同炒豆子一般的往外蹦,“不知道!癢啊!身上哪裏都癢,就好像有無數的小螞蟻在我身上爬來爬去、爬來爬去,咬來咬去、咬來咬去似得!”
“公主殿下!快別抓了!”一直留意姬佳旋的薑暖煙伸手拉住姬佳旋到處抓撓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