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挽禾不再說話,隻冷笑著將目光放在那案上枯萎了的一盆荷花玉蘭上。
薑思聰順著秋挽禾的目光看去,心中不由一驚,這,這荷花玉蘭的死狀怎麼與合歡樹一模一樣啊?
眾人自然也想明白了這之間的端倪,薑德武不由一陣惱怒,該死的九公主!都是她送來的這兩盆荷花玉蘭礙事!
“思聰,你可知這荷花玉蘭是怎麼死的?”秋挽禾柔聲問道。
“我,我不知!”薑思聰心驚肉跳起來!
“滾出去!還不給我滾出去!”薑老夫人忽然拍著榻上的矮幾吼道。
雖然她的眼睛看不見,但是心不瞎!很顯然,是他這個孫兒向文太醫討要了金葉草毀掉了合歡樹,想嫁禍給薑暖煙,不過卻沒想到棋差一招,如今,他再這樣誣陷,與別人眼中,隻不過如跳梁小醜一般!
“祖母!孫兒真的……”
“二哥!”一旁的將楚晴剛忙上前將薑思聰扶起,在他耳邊低語道,“剛才薑暖煙已經向老夫人演示了金葉草的功效,而且說文太醫也向長公主討要了金葉草!”
薑思聰頓時恍然,難怪父親一直不替他說話?難怪老夫人會如此憤怒?難怪秋挽禾看他的目光滿是嘲弄?
他一個字也不敢再多少,步履踉蹌的、狼狽至極的退了出去!
這燭火搖曳的大廳瞬間變陷入了一種尷尬、冷寂的境況。
好半天,薑德義才轉眸看向一側坐著的薑德武開打破沉默道,“二哥什麼時候回來的?”
“午時到的!三弟!你也該好好管教管教你家那丫頭了,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模樣?”一開口,薑德武的火氣就向往湧,止不住抱怨道。
“不知那小丫頭何事得罪了二哥,讓您生這麼大的氣?”薑德義對祠堂的事情故作不知的詢問道。
一旁的秋挽禾卻不由垂下了頭,這薑德武還好意思告狀,煙兒隻不過說了那麼一句話,他就要一大嘴巴子抽上去,若不是明哲,煙兒此時還不知怎麼樣呢?
“她哪裏是得罪我,她是目無長輩,目無祖宗!”薑德武當即紅著脖子喊道。
“二弟!”一旁的薑德文忙打圓場,“這事情也怪不得侄女,你說這種事情誰能想到呢?”
說著,薑德文便將今日下午祠堂中發生的怪事給薑德義講了一遍。
“唉!實在是明哲與煙兒冒失了,他們不該去祠堂啊!”薑德義言不由衷道!
“我看不是如此!”一陣沉默的薑老夫人忽然插話道,“昨晚,我明明夢見你們的父親,他說想見見你們!我看,這種情況一定是你父親冥冥之中再告訴我,他很生氣!”
“生氣?父親生什麼氣?”最沉不住氣的薑德武接口問道。
“生什麼氣?”薑老夫人不由歎了口氣,“怕是在生我的氣吧!我沒有把他交給我的薑家管好啊!”
“今天是除夕之夜,一家團圓的時候,可明兒呢,卻獨自在監牢裏,還有武兒的夫人——幽蘭,與我們已經陰陽兩隔!還有容丫頭、瑩丫頭被帶去了南邵,靜丫頭又鬧著出家,悅丫頭暴斃,柔丫頭、梅丫頭嫁的也……”
薑老夫人的聲音哽咽了起來,好似再也說不下去了!房中那本就沉寂的氣氛更加壓抑,仿若空氣驟然被抽走了一半似的,讓人憋屈的厲害!
“母親!您別再說了!”薑德武開口道,“我們還在啊!”
“是啊,可是文兒他,他……”薑老夫人說到這裏又停住了。
“三弟!”薑德武終於跳了出來道,“大哥的事情你究竟幫不幫?給個痛快話吧!”
薑德義暗暗的歎了口氣,一切果然如自己兒子與女兒的猜測,他們是在這裏等著向他索要銀兩啊!可是他身上畢竟流著薑家的血脈,怎麼又能說出個不字!
“二哥!大哥的事情他寫信給我了,可是三百萬兩,我真的一時拿不出!”薑德義據實道,三百萬兩,若是他嘴巴一開一合,便能有三百萬兩,他還會這般辛苦?常年與家人聚少離多?
“義兒啊!”薑老夫人開始打起苦情牌,“當年你父親給你取名德義,便是因為看出你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如今你大哥這般境況,你不會不管吧?我這一大半年紀,還有幾天好活?不就想看著你們一個個平平安安的在我麵前!”
說到這裏,薑老夫人便開始抹起了眼淚,“你今日父親動怒,怕是就因為你不肯幫你大哥啊!”
“母親!”這帽子扣得,薑德義可承受不起,“我沒有說不幫啊!隻是三百萬兩實在是太多了,我……”
“好了!三弟!”薑德武不等薑德義將話說完,便打斷道,“那你說說,你究竟能拿出多少來?”
“三弟!”薑德武起身大步走到薑德義麵前,唾沫橫飛道,“我可是記得三年前神木地震的時候,你可就捐了一百萬兩!那些非親非故的人,你都能那麼大方,咱們這可是砸斷骨頭連著筋的親兄弟,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說吧!你能拿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