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薑楚晴的唇角極快的閃過一抹嘲諷,“今日的事情,不僅府上的下人知道,那些來府上的夫人、小姐們怕是也聽到了一絲風聲!若是煙兒妹妹這樣大大方方的回去,他們怕是會以為我們薑家都是冷血之人,不理會靜兒妹妹的死活!”
“晴兒說的有理!”薑老夫人發話道,“那這三日,便先委屈煙丫頭了,桂枝!帶她去宗祠旁的三德院!正好這幾日,我們也都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向那些夫人小姐們解釋今日之事!”
三德院,雖位於宗祠旁邊,可是荒廢已久,說好聽了是個院落,其實也就是兩排年久失修的廂房,而且是用來關押那些犯了錯的下人們的,可如今薑老夫人竟然讓暖煙去三德院,秋挽禾心中不禁是又急又怒。
“母親!”
“三弟妹!”秋挽禾一開口,便被薑德武那粗大的嗓門壓了下去,“這才讓你的女兒去三德院住上幾日你就舍不得了,那我的女兒呢?”
“這明明……”
“好了!”薑德義打斷了秋挽禾的話,看向薑暖煙道,“煙兒!你暫且委屈幾日!”
薑德義心中此時已如明鏡,他們的目的便是那三百萬兩銀子,所以不會太過為難薑暖煙。
“爹爹!娘!你們不用擔心!”薑暖煙說著又湊近薑德義低聲道,“不要給!”然後便跟在桂枝身後走了出去。
到了今日,薑暖煙才明白,薑家的無恥是沒有底線的!
即便這一次父親給了他們三百萬兩銀子,他們也未必會放過自己。更何況,這種事情,有了一就有了二!他們還會以為這便是一個向他們蘭溪薑家索要銀兩的最好法子!
三德院比薑暖煙想象的還要破敗一些,這種情況的院落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薑府。
“暖煙小姐,快走吧!”桂枝看薑暖煙來來回回的打量著眼前這些破舊的廂房不由催促道,“這些廂房原準備大小姐大婚之時,全部拆了重建,所以一直沒有修葺過!”
“哦!”薑暖煙的目光掃過那蛛網橫行的廂房,一絲驚訝極快的從她眼底閃過,她伸手將頭上戴著的一支金釵取下遞給桂枝道,“桂枝姐姐,我這個人膽子最小了,不知道這裏會不會鬧鬼?”
桂枝看了一眼那金燦燦的簪子,又聽薑暖煙問的是這種荒唐的問題,便將那簪子不著痕跡的收進了袖袋中,這才開口道,“這裏以往關的都是一些犯錯的婆子、丫頭,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鬧鬼的事情!”
“呼——”
薑暖煙拍著胸口道,“那這樣我就放心了!桂枝姐姐,如今這裏,還關有其她人嗎?不如將我們關一起,能有人陪我說說話,我也不至於那麼害怕!”
“暖煙小姐說笑了!您是什麼身份?怎麼能與哪些人關在一起?更何況,上一次這裏關人,怕還是前年的事情,若不然,這裏的廂房也不會殘破成這樣!”
桂枝好心的向薑暖煙解釋道,“因為大家誰也想不起來這裏,所以,府中每次修葺的時候,就將這一處落下了!”
“暖煙小姐!”桂枝推開了一間“嘎吱吱”作響的房門,“那就委屈暖煙小姐先住在這裏了!”
“哦!”薑暖煙抬腿邁過門檻,打量著屋內。屋內甚至比屋外還要冷,房梁上掛著垂下的蜘蛛網,西南角的頂上,還有一個盤子大小的破洞!
“能不能……”
不等薑暖煙話說完,房門又在她身後“嘎吱吱”的關上。
“暖煙小姐,一會就有婆子來這守著,所以暖煙小姐不要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薑暖煙聽著桂枝離去的腳步聲,不由自嘲的一笑,這桂枝還真是拿人不手短!
唉!薑暖煙輕歎了口氣,走到床榻邊整理起床鋪來,至少她要在這熬過三天。可剛一走近那床鋪,一股刺鼻的黴味便撲鼻而來,薰的薑暖煙一連後退了幾步!
唉,看來這三天床鋪是不用想了!
薑暖煙將一個翻到的圓凳扶起,將桌上鋪著的看不出顏色的桌布扯下,抹幹淨了圓凳與圓桌,這才坐下!
到此時,她才有時間將今天的事情從頭至尾回想一遍,可是越想她越清楚的認識到今日的這一切,完全是朝雲薑府設下的一個局!她現在可以肯定,那薑楚靜一定是自己服毒自盡的!
原來她最後說的對不起,不是對上一次的事情,而是對這即將給她帶來的麻煩!可是她都已經選擇離開薑府了,為何還會為薑家做這種事情?
很顯然,她的死,是被迫的!否則,在她生辰之日時,她的選擇便應該是自盡而不是出家了!那時候不自盡,這時候突然自盡,很顯然,她是受到了脅迫?
可又是誰脅迫了她呢?薑德武?還是薑楚晴?或者薑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