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薑老夫人打斷了潘雨燕的囉嗦,她心中想的可比潘雨燕多得多。
皇上若是當場便發落了薑德文或者薑思聰,那就是說這事翻篇了、過去了。可如今皇上卻將薑德文困在宮中,又令諸葛長風繼續徹查此事,那意思就是說這事還沒完!可諸葛長風再查下去,那薑德武勢必也會牽扯進來?
這怎麼可以?薑德文如今已經賦閑在家,兒孫又是些不爭氣的,所以,無論如何她也要保證薑德武的安全,隻要薑德武一日在北疆抗擊北朔的入侵,那他們薑府便有一日的安穩。
盡管到此時,薑老夫人依然不明白他們天衣無縫的計劃,究竟哪裏出了紕漏?也不知道薑暖煙究竟是拿出了什麼令皇上信服的證據?但她卻知道,她絕對不能再等下去,她必須立即行動起來。
想到這裏,薑老夫人一下便站了起來,揚聲道,“桂枝、杏枝,拿我的朝服來,我要進宮!”
“母親!外邊還下著這麼大的雨?”潘雨燕一聽薑老夫人要進宮,不由有些急了!
“如今都什麼時候了,還能管天下雨,即便此刻是下刀子,我也要入宮!否則,這薑家就完了!”薑老夫人斬釘截鐵道。
她此刻要進宮去探探皇上的口風,最好在這之前能見上薑德文一麵,弄清今日宮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即便見不到薑德文,她也要探出皇上的口風,若皇上隻認定這劣質棉衣與薑德文有關,那說不準為了薑家,她就得壯士斷腕!若是皇上認準此事與薑德武有關,那舍下這張老臉,哪怕撒潑耍賴,她也要求得皇上對薑德武的寬恕!不然,他們薑家便大廈將傾!
薑老夫人進宮以後與皇上究竟都說了什麼無從得知,但薑老夫人還未出宮門,人便已經昏倒。
或許是這一天暴雨的洗刷,今晚的星空格外的璀璨。墨藍天空中那一顆顆亮閃閃的星,仿若就在人的頭頂,隻需踮著腳尖一伸手,便能摘下一顆來。
武安侯府天淨閣薑暖煙的廂房中,靠著窗的長案上,薑暖煙正提筆給薑德義與秋挽禾寫信,一麵事無巨細的告訴兩人今日棉衣一事,一麵邀請兩人來參加十日後自己的婚禮!
“也不知道爹爹和娘親看到我突然要大婚的消息,會不會嚇一跳?”寫到皇上賜婚的時候,薑暖煙突然便停住了筆,一雙鳳眸亮晶晶的仿若夜空中閃爍的星一般。
薑暖煙忽然就將筆放下,起身從自己梳妝台上的錦盒中拿出一本畫冊,那正是她生辰那日,諸葛長風送給她的生辰禮物,上麵畫著兩個人在一起的一點一滴!
畫冊一頁頁在手中翻過,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閃現,好似她與他爭搶相思散還是昨日,好似她對他滿麵不屑還是昨日,好似她與他共簪花還是昨日,好似她撫在他懷中大哭還是昨日……
可是,十日後,她與他便要大婚了,從那以後,她便是他的娘子,而他則是她的夫君,想到這裏,薑暖煙的臉頰不由一陣陣的燒了起來。
“小姐!”花語細碎的腳步聲在薑暖煙身後響起。
“怎麼了?”薑暖煙將手中的畫冊合起。又重新放回錦盒中,才轉身看向花語。
“諸葛侯爺剛才差千景來說,長公主將他叫去商量大婚的事宜,今晚就不過來看小姐了!這個是長公主托千景送給小姐的!”花語說著便將手中的一把匕首遞給薑暖煙。
這匕首,通身是用秘銀打造,上麵沒有任何的寶石鑲嵌,粗看起來樸實無奇,但細細一看,就連刀體上也有隱秘的紋路,隻衝這一點,薑暖煙便知這匕首絕非凡品。
“據千景說,這是當年輔國公送給長公主的定情信物,輔國公就是用它割肉喂狼,後來侯爺在這匕首中又加了一點稀有礦石,如今更是削鐵如泥!”花語見薑暖煙打量著那匕首,連忙向她解釋道。
原來這小小的匕首竟然是輔國公與長公主愛情的見證,此時,長公主將此送給自己,怕是希望自己與諸葛長風的愛情也能如她與輔國公一般!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了!
見薑暖煙將那匕首收好,花語又繼續道,“侯爺還差人轉告小姐,說是六公主已經被皇上訓斥了,如今被趕去孔府為孔進安守孝了!而梅貴妃也被禁足在碧霄宮!”
“我知道了!”薑暖煙邊說邊又走到長案邊坐,“你等一下將這信通過侯爺送出去,想來明天爹爹和娘就能收到了,這樣他們回來的路上也不必太趕!”
片刻之後,花語接過薑暖煙遞來的信道,“那奴婢去送信,小姐您也早些休息吧!”
“沒事,反正棉衣之事已經忙完,以後休息的時間多的是!”薑暖煙向外推著花語道,“你快些去送信吧,就不要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