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長風心思一動,諸葛明若的事情他原本就想在最近找個時機和長公主好好談一談,此時見長公主如此感慨,不由便向長公主問道,“母親!您是不是知道父親的真正死因?”
長公主愕然的抬眸,打量著諸葛長風,“你怎麼會這麼問?你想起了前段時間的流言?”
諸葛長風搖了搖頭,“母親從小就告訴我,不要輕信任何流言!我怎麼會相信外界的那些無稽之談?隻是母親,我如今已經娶妻,而且又立下了如此的功績,您覺得,我與父親像不像?”
聽諸葛長風如此一說,長公主不由打了個冷顫,是啊!自己怎麼沒有意識到,北朔向天鳳求和,那長風做為與北朔激戰的將軍,自然功不可沒!如今,他手握重兵,這情形多像二十多年前的諸葛明若!
不!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明若的事情再一次在諸葛長風身上上演!
“長風!你聽我說,”長公主一把拉住諸葛長風的手,一臉緊張道,“你現在就上折子,將手上的兵權交還皇上,然後說自己受傷頗重,請求回朝雲養傷!”
諸葛長風的眼眸閃了閃,卻輕輕的撥開了長公主的手,抬眸望向深遠的夜空,“母親!我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打退了北朔,如今怎麼說也算是一名大功臣吧?我還想騎馬接受朝雲百姓的夾道相迎,還想看到朝堂之上別人對我羨慕的眼光,還想聽皇上對我的誇獎,為什麼要交出兵權呢?”
“長風!你聽我的!”長公主見諸葛長風如此說,不由更是心急!
“為什麼?我像父親一樣手握重兵,難道不是一件值得讓你驕傲的事嗎?”諸葛長風毫不鬆口。
長公主還想再勸,卻忽然疑惑起來,諸葛長風一向不是這樣的啊?他對她的話向來十分聽從,今日為何這麼咄咄逼人?莫非,他已經知道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長公主小心翼翼的向諸葛長風問道。
諸葛長風輕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我不知道母親問我知道什麼是什麼意思?但倘若是指殺害父親的真正凶手,那我想我是知道了!”
長公主的臉色瞬間蒼白起來,整個身子也不由輕微的顫抖起來!
“母親!”諸葛長風半蹲下身子,緊緊的握住長公主冰涼的、發顫的手,“我很早很早之前便已經知道了!所以,母親,您不必擔心!”
“你,你知道什麼?”長公主的聲音此時聽起來忽然間變得沙啞起來。
“父親最致命的傷是我們如今的好皇上南宮澤所賜,不是嗎?”諸葛長風幽幽道。
被諸葛長風的手緊緊握住的長公主的手不由顫抖的更厲害了,“是他!果然是他!我就知道!”
見長公主這種情景,諸葛長風心中不由一驚,“母親,難道您不知道?”
“嗬嗬!”長公主慘白的臉上浮出一抹苦笑,“我怎麼會不知道?或許,從那一日,你父親交代給我那三句話的時候,我便知道!或許,從我執意將輔國公府改為長公主府,而皇上卻沒有絲毫反對的時候,我便知道!可我卻一直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麵對,一直在自己欺騙自己!”
“他們兩個都是我最親最愛的人,卻……唉!”長公主輕歎了口氣,繼續道,“或許正因為此吧,所以,自你父親過世之後,我便不再理會宮中的事,隻寄情於花草。你姐姐,我原本是想讓她嫁給一個普通公子!”
“誰料,人算不如天算,命運便如此安排了!所幸,雖然她嫁的遠了一些,但你姐夫對她甚好,否則,百年之後,我怕是也沒有臉去見你父親了!”
“母親!”諸葛長風不由輕喚了一聲。
“對你,母親一直也是愧疚的!”長公主從諸葛長風手中將自己的手拽出,撫了撫諸葛長風額前的一縷長發道。
“其實,看到你每一次被太子他們欺負,被別的官家子弟嘲笑,我的心裏也很難受,可是我卻不能去安慰你!”長公主緩緩道。
“我甚至都不能將自己過多的目光投注到你身上!因為你是一個男子,你身上流淌著你父親的血脈,若我對你關注過多,也會引起別人對你的注意,那樣可能就會為你引來殺身之禍!”
諸葛長風的心猛的一顫。原來,母親早早便讓他分府獨居,從來不為他過生辰,都是為了怕引起那個人的注意啊!原來,母親不是隻在乎父親不在乎他,而是一直將他放在心底。
“娘親!”諸葛長風不由看著長公主喚了一聲娘親,每次聽到薑暖煙喚秋挽禾娘親的時候,諸葛長風心中都會莫名的生出一分羨慕之意。他總覺得,娘親才是母子、母女之間應該有的稱呼。而母親這個稱呼,卻是帶著淡淡的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