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諸葛長風伸手在薑暖煙額頭彈了一下道,“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不如我們用過晚膳去慈安寺煮茶?”
“啊?”薑暖煙不由有些意動,今日在鳳鸞宮那雪芽茶的香氣的確令人難忘,尤其陳公公說入口會有棱棱金石之氣,她還從未聽過有人說茶水中會有金石之氣。
隻是瞥了一眼窗外邊已經發黑的夜色和蒙蒙的細雨,薑暖煙不由又氣餒道,“還下著雨呢,我們怎麼去呀?再說,現在這個時辰怕是也要快關城門了,到了慈安寺,人家也已經關了山門!”
“怎麼不可以去?”諸葛長風按著薑暖煙坐下,“我現在便差人去備馬,然後將我心愛的娘子喂飽。之後我們一起翻城牆出去,騎馬去慈安山,到了慈安寺,咱們再翻牆而入,去寒潭取了水,借無悔大師的地方煮茶!”
“這……”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諸葛長風不等薑暖煙開口便截斷道,然後揚聲喊道,“千景!”
見千景應聲而入,當即吩咐,“備馬!放在城西十裏亭!再準備兩身蓑衣!”
“是!”
一個時辰之後,穿著蓑衣的薑暖煙與諸葛長風便一起出現在十裏亭,薑暖煙看著十裏亭的紅柱上拴著的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不由疑惑道,“怎麼隻有一匹馬?”
“當然是我們兩人共乘一騎了!”諸葛長風說著一個打橫便已經將薑暖煙抱起,“這黑燈瞎火、山高路滑的,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騎馬?”
說著,諸葛長風便將薑暖煙抱到馬上,然後一個翻身,穩穩的坐在了薑暖煙身後,兩腿一夾馬腹,伸手扯過韁繩,將薑暖煙牢牢攬在懷中,“煙兒!你說我們現在去品茶算不算是一件雅事?”
“別人是,雪液清甘漲井泉,自攜茶灶就烹煎。我們是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去品茶!倒也算得上是一件雅事吧!”薑暖煙在諸葛長風溫暖的懷中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道。
“那是自然!煙兒,知道麼,這茶其實有五個名字,一曰茶,二曰檟……”
耳邊是諸葛長風有魔力的聲音,背後是諸葛長風溫暖的懷抱,雖入目全是漆黑與風雨,但此刻,薑暖煙卻沒有絲毫的恐懼與害怕,有的隻是安心與溫暖!因為她背後靠著她此生最愛的男子!
因為她知道,無論前麵是風雨還是彩虹,是黑暗還是光明,她愛的這個男子都會堅定的守護在她的身旁!
“諸葛長風!”薑暖煙忽然輕輕的喚著諸葛長風的名諱。
“嗯?”諸葛長風在薑暖煙耳邊如囈語般嗯了一聲。
“諸葛長風!我喜歡你!”薑暖煙低語著,猛然轉過頭,在諸葛長風那微涼的唇上親了一口,然後又轉過來,繼續縮在他的懷中。
“煙兒!”諸葛長風的雙臂不由箍的更緊了,仿若要將自己眼前這個人兒嵌入自己的身體中似的。
眼前雖山路崎嶇,風疾雨密,雖天色幽暗、前途不明,但隻要有懷中的女子陪他一起,一切,他都不懼!披荊斬棘,他也甘之如飴!
如水墨渲染的慈安山上,斜風細雨中,一匹白馬悠閑自得的曲曲折折而上,白馬上相依相偎著兩個人影。這一切仿若一副移動的畫卷一般,美得驚心動魄!
終於,馬,在慈安寺半山腰的台階上停下。諸葛長風翻身下馬,又將薑暖煙從馬上扶下,抬頭看向眼前蜿蜒伸向黑暗的石階道,“我背你!”
“不!”薑暖煙伸手拉住諸葛長風的手,與他十指緊緊相扣道,“我要與你一起走上去!”
“好!”諸葛長風握緊了掌中溫暖的小手,“我們一起走上去!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君若不離,妾便不棄!”薑暖煙偏頭看向諸葛長風脆聲道。
一股難以言表的喜悅在諸葛長風的胸中來回激蕩,他再也壓抑不住,忽然“嗷——”的一聲長嘯起來,那嘯聲一路拔高,穿越黑暗、穿越風雨,仿若一葉逆流而上的扁舟!
薑暖煙的臉上也俱是笑意,諸葛長風心中的歡喜她聽得出來,她的心也隨著他的嘯聲一路而上,隨著他一起乘風破浪,“啊——”
兩個人的心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貼近過,仿若已經交融在一起!
等心情大悅的兩人登上最後一階台階時,卻發現一高一矮兩個提著燈籠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守在慈安寺的門口。
“無悔大師!圓海大師!”薑暖煙錯愕道。
“我帶了雪芽,兩位大師可願一品?”諸葛長風取下背在背上的白瓷小罐遞向兩人道。
與此同時的皇宮中,本該早就休息的南宮澤卻正半躺在榻上眸光閃爍的看著麵前的蕭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