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
“誰?!”
憑空冒出來的聲音,驚得寧寒回身抄起立在身側柱子旁的木棍雙手緊握,心裏敲鑼打鼓放鞭炮啊,可是四下看了看,烏壓壓的漆黑一片,哪兒有什麼人影,這讓寧寒愈發緊張,瞬間一陣涼意就爬到了寧寒的脖子,恨不得呼吸心跳都停止,或者能憑空消失在這兒,不要受這種心驚肉跳的折磨,深更半夜……難道要……
“向上看,你從那邊上來!”
寧寒差點兒咬了舌頭,循聲抬頭看去,她們住的廂房屋頂上正有個身影坐在屋脊那,背對著月亮,周身縈繞著月光,看不真實。就見那人手指著廂房一側,順著手指的方向,寧寒看到側牆上居然豎立著一副梯子。寧寒冷靜下來才發現這黑影的身形有些熟悉,估摸著跟自己差不多,聲音聽著也稚嫩,心裏嘀咕,誰家孩子大半夜的爬屋頂嚇唬人,看我待會兒上去抓住一頓胖揍,非得揍你個滿地找牙。既然用梯子上的房,那肯定不是鬼;又明目張膽的喊自己上去,自然也不是什麼不能見的人。隻不過,這大半夜的,還要爬房頂見麵,讓寧寒怎麼想怎麼不舒服。寧寒歪著脖子看了看梯子,哎,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就爬一趟吧,反正不是貓,應該不會被好奇心害死才對。
寧寒小心翼翼順著屋簷走到距黑影一丈的地方,一陣夜風,冷颼颼的讓她小心肝一顫,寧寒不太想走近,幹脆就這麼坐了下來,正欲發問,那黑影倒是大大方方的轉過身來,月光一照,相貌是一覽無餘看的那可是一清二楚。
居然是蘇暖!
寧寒驚的半張著嘴,直到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才搖了搖頭提醒自己保持鎮定。不過這會兒她覺得自己應該老老實實睡覺,幹嘛沒事兒溜牆根出來受驚嚇,當真是個壞習慣啊。
二人就這麼坐在屋脊上大眼瞪小眼地幹看著,氣氛別提多尷尬了。本來就夜涼,周圍的寂靜更覺得深夜時分寒氣襲人,這兩人彼此觀察了對方這許久,真到該攤牌的時候卻出奇默契的誰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讓氣氛更加陰冷詭秘。寧寒出來溜牆根的時候,就沒打算久待,穿得單薄,這一會子靜坐,冷得她有些打顫。
“你,你叫的我?剛才是你?上來幹什麼?看月亮數星星?沒興趣。”寧寒實在凍得要命,忍不住連珠炮似的先開口說完就作勢要走,心裏邊嘀咕,你有本事別說話,憋死你。
“那你打算看點什麼?”蘇暖語氣平緩的問了一句,聲音正常、呼吸平穩,哪像個呆啞的人,這演技真真是太厲害了。
更令人意外的是她聲音輕柔悅耳,月光灑在她臉上,似是罩了一層輕柔銀亮的薄紗,筆直高挺鼻梁,小巧圓潤的鼻尖下,嘴唇紅潤飽滿泛著水色,襯的她凝脂般白皙的皮膚愈發平滑剔透。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好似映進了滿天的星鬥,熠熠生輝。深褐色的長發瀑布般的散在身後,偶爾的清風拂過發梢,像是吹起了根根金線。整個人仿若冰山幽靜的雪蓮般神秘高貴,又好像唯有如今夜般月色下才會盛放的曇花那樣悠然清冷。與之前,當真是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