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緊咬銀牙忍著心口翻上來陣陣灼燒感和腥鹹的血氣,還有渾身的脹痛一路跌跌撞撞狂奔入林,身上衣物被縱橫交錯的荊棘樹枝劃出道道口子,傷口流出的血液將剩下的衣物也盡數沾濕……放棄,是此時此刻最簡單的選擇,穿越而來的她從未有過在生死線上掙紮的經曆,最多也隻是住過院而已;她也從未想過要這樣去麵對死亡,被人追殺,如果被活捉回去還可能會被折磨拷打。可此時此刻,身後傳來的一道銀光帶著兵刃獨有的寒風卻讓蘇暖第一次覺得真正死亡的恐懼。一個趔趄蘇暖向前直直的倒了下去,她心裏已經絕望了,這樣倒下去,怕是就再也沒機會睜開眼睛了吧,無論再怎麼想爬起來卻是全身綿軟的連流眼淚的力氣都沒有了,趴在雜草叢中手腳不聽使喚,接著,後背就感到一陣火辣辣燒著的鑽心疼痛,將蘇暖的意識絲絲剝離出控製……
難道這就是結束麼……寧寒……不,平伊,你可要在這個世界拚命活下去……
“呸,費工夫!”石信追到蘇暖身邊,看著方才自己用流星刀在背上劃一尺多長汩汩冒血的刀口,皺了皺眉頭。
這兩個鬼靈精的小丫頭著實讓他費了一番功夫,本想著在公館給李氏的手下製造機會,用小毒就能得手,無奈運氣差了些讓她們躲過一劫。後來順利引到賊窩,她們自己露富讓孫柴頭這幫馬匪起了歹心,本是天賜的好機會,打算借孫柴頭這把刀殺了她們又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不曾想又讓她倆拖到這會兒功夫。不過,要怪也隻能怪她們成了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原本水靈靈的小姑娘有大好的前程,卻不得不殞命在這荒郊野嶺的,最後恐怕連個完整屍首都留不下……不過,自己也不過是拿人錢財奉命行事罷了。可是,想他習武多年,雖說不是什麼大仁大義之輩,卻也從未幹過歹毒賊人之流所做的截殺婦孺這等為人所不齒的行徑,事已至此,就給她們個痛快,權當對得住自己良心吧……這邊想著,石信將手中的銀刀緩緩舉了起來……
“嗖嗖”破風之聲想起之後,隻聽得“叮”,“呃”兩個聲響,就見石信銀刀垂地,整個右肩膀被一支鐵箭矢貫穿,右手臂頹然垂下,除了撕裂般的鈍痛,整隻手臂再也沒了知覺,晃了兩晃才勉強轉過身來。
眼前之人寒衣裹身隻露雙目,手持長弓,後背鐵羽,任憑胯下馬匹如何動作,就這麼定定的坐著紋絲不動,那雙威目露著狠戾的凶光,盯的石信冷汗直流。沒想到隻從人口中聽說的隋末精銳悍騎,神出鬼沒的高手能出現在這裏,若不是那人走到蘇暖跟前輕輕將她抱起,石信一定會認為自己眼花了。他也未曾想過逃跑,本就是刀尖上糊口的,遇到高手自知逃跑亦是無用,不如索性死個明白。
“英雄,為何要插手?”
黑衣人並未搭腔,眼目中流露出的不屑和憤恨已經讓石信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將是如何的安排……
春日暖陽灑在身上就好似母親懷抱般溫暖輕柔,舒服的讓人舍不得睜開眼睛,就這麼一直睡下去才好呢,寧寒打算吧唧吧唧嘴再伸個懶腰翻身繼續睡,可是為啥渾身無力酸脹疼痛不說,還口幹舌燥饑腸轆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