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知府衙門,現在也成了清軍的臨時指揮部,也是阿巴泰在青州的住所。
不過攻下青州之後的舒心曰子並沒有持續幾天,在最近幾天阿巴泰的心情可變得比較煩,動不動就打人罵人,亂發脾氣,有兩個從人不知觸動了阿巴泰的那一跟神經,被阿巴泰活活打死,因此現在伺候阿巴泰的從人們每天都小心翼翼,簡直就是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走一步路,唯恐又觸怒了新主子,讓噩耗降臨到自己身上。而且能夠不和阿巴泰打照麵,就盡量不和他打照麵。
但當下人的也不可能總不和主子打照麵吧,毎天至少還要端茶送水,有而且就是沒事,也還得在這位貝勒爺的身邊伺候啊。結果從人們隻好用每天抽箋決定,該誰去輪值。抽中的是頓足捶胸,直罵老天不睜眼,而沒抽中的歡天喜地,都說祖墳冒輕煙。
其實也不怪阿巴泰發火,自從清軍攻下了青州之後,雖然付出的代價不小,但影響力卻是巨大的,一時間清軍也是聲威大震,濟南府、東昌府等地本來有些蠢蠢欲動的勢力,也都馬上消停了下來,並且都表示服從清廷的號令,就連清軍暫時沒有力量去收取的兗州府地區,也有不少地方豪強勢力向方大猷獻投歸降。
因此短短的幾天內,整個山東局勢彷佛來了一個大變樣,而滿清派來的山東巡府方大猷毎天也都樂得笑開了花,心裏想著,還是大清的天兵神勇無敵,饒餘貝勒能征善戰,什麼商家軍,不過都是跳梁小醜,不堪一擊。從此以後山東可以無憂矣。
而阿巴泰這時也同樣對收取整個山東之地充滿了信心,一麵歇兵,也一麵在考慮,自己的下一個目標是什麼?穆陵關還是萊州府。
但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阿巴泰就收到小股淸軍不斷遭到襲擊的消息,起初阿巴泰還並不在意,這種事情在清軍過去攻明時也常有發生,明軍的殘餘士兵,還有百姓對落單的淸兵小隊下手,隻要各路淸軍提高一些警惕就是了,別在幾個人一夥出去,起碼也要幾十人組成一個小隊吧。
那知類似的事情竟愈演愈烈,每天都會發生好幾起襲擊事情,而且有的淸軍結成一二百人的小隊,都會遭到襲擊,而且據幸存的士兵說,襲擊他們的就是商家軍,因為用的火槍,手榴彈這些武器,都隻有正規的商家軍才有。因此這才引起了阿巴泰的注意,而就在這時,又傳來了沾化新任知縣上任遇襲的消息。阿巴泰這才意識到,大概是有一支商家軍的殘餘部隊還留在青州府境內,四外流竄活動吧。
於是阿巴泰立刻集合人馬,準備去剿平這支商家軍。但這時阿巴泰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找不到商家軍的行琮,這到不是說沒有商家軍的消息,而是消息實在太多少,幾乎遍布青州府、濟南府的各地。因此阿巴泰也不禁有些發懵,到底那一支商家軍才是真的呢?難到都是真的不成,而商家軍有那麼多人嗎。
因此找不到商家軍的真正行蹤,阿巴泰也無法再發兵,但商家軍的活動卻不會停止,依然在青州府、濟南府各地襲擊淸軍的小隊人馬和地方官員,有的甚至還活動到了東昌府去,在短短的十幾天時間裏,阿巴泰竟然連續收了二十份受到襲擊的報告,每次商家軍都是選擇在城外的地點,針對少量,小股的清軍下手,一但襲擊得手,就立刻撤退,決不攻打縣城、州城這些大地方。
而毎一次遇襲,清軍少則損失幾十人,多則損失百人,雖然每次死亡的人數不多,但加起來,竟達到了一千六百多人, 而且繼沽化知縣在上任途中遇襲身亡之後,商河縣的知縣在一次出縣公幹中,也遭到了商家軍的襲擊,死亡四十餘人,知縣大人也同樣身死當地。
雖然有幾個州縣的駐守人馬曾經出縣去追擊過幾次,但等清軍趕到了事發現場的時候,商家軍早就撤離了。有兩次被清軍的大隊人馬盯上,但卻都被商家軍牽著鼻子,在大山是轉圈圈,被拖得精疲力竭,而且瞅冷孑就給清軍打個埋伏什麼的,損兵折將,最後隻能灰溜溜的回去了。
結果一時間整個青州府、濟南府等地區也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仿佛偏地都是商家軍一樣,而且有不少己經投靠了清廷的鄉村頭麵人員、鄉紳裏正等人,都收到了商家軍寄出來警告信,告誡他們不要繼續為滿清服務,更不許為虎作倀,否則後果自負。有幾個腦袋不開竅的鄉紳不知利害,還拿著信到縣裏去報告,結果沒過幾天,訹都莫名其妙的丟了性命。
因此也弄得人心惶惶,本來已經大為好轉的局麵,仿佛一夜之間又回到了解放前,許多鄉紳、裏正雖然還沒有和清廷斷絕關係,但對官府的態度,也明顯要冷淡了許多,大有敬鬼神而遠之的意思。而且清廷的官員、降兵們都嚇得隻敢躲在縣城裏,根本就不敢出城一步,大有談“商”變色之意,但官員不可能老是困在縣城裏麵,還要到各村裏去催糧、征賦,拉丁,結果每一次出縣,都要把遺書寫好,後事交侍清楚,家人哭看相送,仿佛是“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一樣壯烈。結果有三個縣的知縣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精神折磨,幹脆就掛印逃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