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天命(1 / 2)

清晨,小鳥在湖畔的林間歡快鳴叫,淡淡的晨霧還繚繞西湖的水麵上,在柔和的陽光映照下,蓄翠流碧,恍如夢幻,卻顯得愈發寧泌。微風輕拂,呼吸著清晨的新鮮空氣走在湖畔小道,會令人不由自主沉醉忘憂。

葉星士戴著鬥笠,帶著漁杆和漁簍,照例來到西湖邊垂釣。這是他這幾個月來己經形成的生活規率,而且杭州的居民中也有不少人都認識他了,都紛紛和他打招呼,有的叫“爺爺”,有的叫“老爺子”。一來是居民們知道,他是商毅正妻的爺爺,二來這一年多的時間裏,葉星士也給不少人看過病,因此認識他的居民們對葉星士也都非常敬重。

來到往日葉星士經常垂約的一塊大石邊時,有一個黃衣僧人己經在這裏,見葉星士來了,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機輔,總算是找到你了,想不到你會躲在這裏。”

葉星士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異神色,仿佛早就知道這黃衣僧人會在這裏等自己一樣,還是和平時一樣,把漁蔞的半截浸在湖水裏,架好漁杆,坐在石頭上,將漁線上裝好漁餌,扔進湖水裏,然後十分悠閑的道:“我從來都沒來躲起來,隻不過是一直在觀察時局的發展,並且印證著天像的對應發生而己。”

黃衣僧人正是璞愚印,聽了葉星士的話之後,也苦笑了一聲,坐在他的身邊,道:“你是沒有躲起來,但卻是叫我們好找。”

葉星士微微笑道:“你們找我也沒有用,因為我己經看不出任何的天像了。” 轉頭看了璞愚印一眼,道:“你們要找我,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璞愚印頓時一陣緊張,道:“你說什麼,難到這就是你說的,天像己經發生了變化,你以前看出的那些天像的變化,都己經不準了。”

葉星士的手輕輕一抬,隻見一條小魚己經被他提出了水麵,而那小魚還在漁線上撲滕掙紮著,葉星士道:“我以前就曾經說過,隻要其中有小一點地方發生了變化,那麼後來所有的一切就都會改變,但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就不知道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小魚裝進漁蔞裏,“因為我從現在的天像變化中,己經看不出一點端倪來。”

璞愚印看著他又重新上好魚餌,將魚鉤又扔進湖水裏,道:“你打算一直就留在這裏,永遠不回去了嗎?”

葉星士道:“這個答案你應該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離開聖門,你是最清楚的。”

璞愚印歎了一口氣,道:“啟元夫妻的死,我也……”

葉星士打斷他道:“後悔的話你就不用說了,事情都己經過去十幾年了,我也不想再提,所以我現在也不欠聖門什麼了。”

璞愚印道:“但你在五年前為什麼又把瑤瑱帶走?”

葉星士笑道:“瑤瑱是我的孫女,我不帶走她,帶誰?難道把她留在聖門裏,再重複她父母的悲劇嗎?”

璞愚印的眼神逐漸變得凝重起來,道:“但你現在為什麼要把瑤瑱嫁給商毅,你是知道瑤瑱的命相的,也知道經緯對瑤瑱的……”突然間璞愚印心裏靈光一閃,身子竟然顫抖了一下,道:“難到說,商毅就是那個引起天像發生變化的人嗎?”

葉星士淡淡道:“嫁給商毅,是瑤瑱自己的選擇,我並沒有幹涉。至於你的後一個問題我回答不了,因為我己經說過,我己看不出天像的變化了。” 他轉過頭來,看著璞愚印,道:“大師兄,就算你知道真像,又能怎麼樣,你是要去順應天像,還是想去改變天像呢?”

璞愚印怔了一怔,忽然發現自己也沒有辦法回答葉星士的這個問題,因為如果天像是可以改變的,則通過天像來預測未來,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果天像是不可改變的,也就意味著自己無論作什麼努力,都是沒有用的,卻麼自己是否就放棄努力,隻是被動的等著未來的事情一一發生呢?就好像他剛打定了主意,如果商毅是引發天像發生變化的人,那麼就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掉商毅,永絕後患,但聽了葉星士的話之後,忽然又想到,如果商毅真的被自己輕易的殺了,他還會是那個引發天像發生變化的人嗎?

雖然璞愚印也懷疑,葉星士這麼說,是不是要有意打擊自己的信念,但卻依然讓璞愚印感覺到一陣氣餒,仿佛自己這幾十年的努力,事實上是全部做的無用之功一樣。過了好久,才道:“機輔,你還是像當年一樣厲害,隻不過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把我弄得心緒不寧,連以前一直堅持的信念,都己經動搖了。”

葉星士笑道:“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完全看透,如果換了是墨經緯,他就一定不會動搖,因為他根本就沒有看透,因此所為天像、命相,對他來說,不過是一種堅定自己信念的東西,無論結果怎麼樣,他也不會動搖,自己不親自去試一試,是絕不會甘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