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透過門上的小窗口,我看見了雷武。
我直接推門進去,關掉了音樂。
“喂,楚筱筱你搞什麼?”陪他的那個小姐衝我吼道。
我從皮夾子裏抽出五百塊錢,往她懷裏一扔,道:“這是你的作陪費,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搶我生意啊?”
我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將她拽拉起來,凶道:“讓你出去,再不出去錢收回,照樣讓你滾,信不信?”
像她這樣的平凡小角色,是不敢跟稍微有點地位的我拗到底的,拿著錢不服氣地“切”了一聲,扭身離開。
雷武沒有搭理我,瞟我一眼便起身走到點歌台前,放出音樂,拿起話筒唱了起來。
我走過去,給他關掉。
雷武怒了,把手裏的話筒往沙發上一扔,音響內“嗡”的一聲。
我搶在他開口前教訓道:“你拿你媽的錢就是來這裏鬼混?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我警告你,我的事你最好少管,你也管不著。”雷武指著我。
我嗬嗬笑了笑,道:“我管不著?你知不知道你花的這些錢都是我賺的,你拿著我辛辛苦苦賺的錢來我的地盤揮霍,你說我管得著管不著?”
他冷冷地笑道:“你們這些賤女人,不就是為了錢嘛,為了錢,家庭可以不要,親人也可以不要,要錢我有,給你。”
雷武從口袋裏拿出一疊錢,用力往我臉上砸來。
我木訥地看著這些百元大鈔一張張在我麵前飄落,等全部落地,我緩緩地蹲下身,一張張撿了起來。
“嗬嗬,賤女人就特麼是賤女人。”雷武冷嘲熱諷道。
把錢重新撿起來,我站直身子,不急不慢把錢放進自己的皮夾子裏,道:“我再強調一遍,這些錢是你從你媽那裏拿來的,而你媽的錢是我賺的,你拿我賺的錢來羞辱辱我,你也配?你不覺得可笑嗎?你確定這是在羞辱我,而不是在羞辱你自己嗎?嗬嗬。”
“你……”雷武氣得直打抖。
“你什麼你,怎麼,還想打我不成?有本事拿你自己的錢來羞辱我。”我打斷道。
雷武忽然衝過來,我想退開,卻已來不及。
他兩隻手跟老虎鉗一樣,僅僅地抓住我雙手手腕,將我一個勁地往後麵推,直到我貼在牆上。
“告訴你,我可管不著是誰賺的錢,在我口袋裏那就特麼是我的,而且這是那女人欠我的,是我該拿的,你是她養的工具,那麼你也同樣欠我的,明白嗎?”雷武那張冷冰冰的臉距離我很近,惡狠狠一字一句地警告我。
我害怕,但也不害怕,我盡量把臉側開,道:“她是你媽,你一口一個那女人,一口一個她欠你的,我到要聽聽,她到底怎麼欠你的了,我看多半是你死皮賴臉,就是為了要錢吧,你根本不配做男人。”
“你知道個屁,給老子閉嘴。”雷武拖起我,用力一甩。
我跌倒在沙發上,全身的骨頭像是散架了一樣,他的力氣比一般男人的力氣要大得多。
跟著,他直逼我而來,跨在我身上,按住我的雙手,道:“你把我的女人給趕走了,那你就好好陪陪我,也讓我見識見識那女人從小養的工具,那麼重視的工具到底有多吸引男人,更要好好讓你體驗體驗,我配不配做男人。”
“滾開,你給我滾開。”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推他,但是推不動。
我嚷嚷著救命,她撕下了我身上一塊布,塞進我嘴裏。
我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回想起了莉姐的告誡。
我怎麼就那麼天真,會誤認為他一個從監獄裏出來、充滿仇恨的人,心地是善良的呢?
我就這樣落入了他的魔抓,絲毫不得動彈。
忍受他把所有的怨恨化作一股毀滅所有的力氣,統統朝我宣讀而來。
事後,他絕情而瀟灑地離開了。
我窩在沙發上,啜泣著。
我已做了這行,這種事情應該看淡才是,可莫名其妙的,就是抑製不住內心的難受。
興許是這種場景使我想起了那個人販子。
但亦可能是因為我知道雷武是莉姐的親生兒子,而我是莉姐一手帶大的,在我心裏,莉姐不僅僅是我姐,更是我的母親。
那麼這個我並不知道他今年多大年紀的雷武,在我看來不是我弟弟就是我的哥哥啊。
雷武,這個無情無義的特殊男人,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麵對他。同住一個屋簷下,我甚是惶恐,害怕他會像當初那個人販子一樣,不止一次傷害我,到那個時候我要不要報警?還是想對付人販子一樣對付他?
我恨透了他,站在我的立場我不可能放過他,可是站在莉姐的立場呢?
而莉姐知道後會讓我做怎樣的決定呢?
我不知道。
這一次我選擇原諒雷武,就當什麼事沒發生過,但倘若再有第二次,我一定不會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