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僅僅是百姓的哀哭聲音足以讓她震撼,她不敢掀車簾,她害怕看到百姓的慘狀,難道就因為德勒的私心,恭國複國的私心,他們不顧百姓的死活嗎?
可是這場戰爭她阻止不了,她隻能祈求上天,這一天能夠早點結束。
離曦不能以真麵目示人,他隻好做了易容,但是她覺得還是不妥,離曦少出現為妙,便與她同乘一輛馬車內。
離曦見她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知道她的擔憂,她的無奈。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於她,“熙兒,我不知道怎麼安慰於你才好,可是見到你憂傷的樣子,我……”他欲言又止。
她聞言,隻是輕微地扯了扯嘴角,勉強地展露出了一絲的笑容,“也許吧,正所謂人各有命吧,你不用勸說了,我一切都懂,德勒那個人他之所以成為今天的這個樣子,跟我有莫大的關係,所以一切真的讓他順其自然吧。”她發出一陣淡淡的歎息,也許以後她連歎息的機會都沒有了。
“熙兒……”離曦見她那種淡然自若的樣子,心尖更是劃過一絲的疼痛,可是他再說下去,卻她阻止了。
“什麼都別說了,我想眯眼一會兒,乾國的邊境快是到了吧?”她已經不敢去數這是第幾日了,她害怕那一天分別的日子,隻是這一天總該會到的。
斐少天聽到馬車內傳來了聲音,不知曉離熙兒已經拒絕了談話,他便開口說話:“你們說什麼啊?”
離曦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出聲。
離熙兒回答道:“少天,我差點忘記一件事情,我可否麻煩你,幫我照顧木木,我的意思是一輩子的照顧,你明白嗎?”
斐少天突然拉住了韁繩,“籲……”
“斐少天,怎麼,出了什麼事情?”離曦很是警覺地掀起了車簾,四處觀望,並未看到任何異樣,離曦突然間明白了,隻好衝著斐少天笑笑,“小子,你真有豔福啊。”離曦取笑道。
“嫂子,這事可不可以等以後再說,可以嗎?”斐少天不好意思地抓撓了額頭。
離熙兒的眸底劃過了一絲的失落,“怎麼了,莫非你不願意嗎?”
斐少天連忙推脫,“我不是這個意思,照顧木木當然願意,隻不過我隻把木木當成妹妹看待,我以哥哥的身份照顧她那是可以,如果是其他的話,那麼少天恐怕沒辦法做到。”
離熙兒在心裏暗暗地歎口氣,隻是心裏多了一份的惶恐了,她隻好作罷,“好,我懂你的意思了,愛情是不能勉強的,若是我以後回不來了,還是需要你幫忙照顧下木木,她是個好姑娘,因為她遭受了這麼多的罪,我始終欠她的,因為啟天要隱居,所以木木不可能跟著啟天一起避世,她也該有她的人生。”
“這件事,我可以答應你,嫂子。”斐少天振奮的聲音說道。
“我累了,真的是需要休息了,你們不要打攪我了。”離熙兒淡淡地說了句,隻是越離軍營越近,她的惶恐又多了一分。
“好,你休息吧。”他們隻好依了她,心中更是一片的悵然。
五日之後
他們終於到了軍營的駐紮地,此時正是落日之時,她一襲的白衣,迎著微風,款款而來,她的臉色沒有一絲的笑容,眸底閃爍著憤恨,她站在了軍營的外麵,向內望去,隻是突然心中的那份忐忑多了一絲的淡定。
她跟著兩名侍衛向著德勒的帳篷走去,而離曦以及斐少天則留在了原地。
她抬眼向遠處望去,德勒早已經在帳篷外等候多時了,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那一個刀疤,在這張笑臉上卻顯得那麼格格不入,甚至有些醜陋。
她穩了穩心神,極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了下來,唇角揚起了一抹笑意,似笑非笑的笑意。
“你還是來了。”德勒輕聲地笑道。
她的眼睛一斜,瞥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隻是跟著進了帳篷內,從容不迫這四個字來形容現在的她很貼切不過,確實她需要的正是這種,她也隻能逼著自己裝出這種神態。
“哦,你早已經料到了,不是嗎?德勒,錯了,你已經是大王了,我應該尊稱你一聲大王才是。”她略地瞥了德勒一眼,眸底盡是不屑。
他倒是沒有在意她的冷嘲暗諷,“坐吧,你怎麼說我,我都無所謂,不過的話,德勒,我還是很喜歡你叫我德勒,這是你專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