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妍也沒有忘記此行來香港的目的是什麼,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和孫爺爺打過招呼之後就和沈瑾博出去了,沈瑾博開的是劉家的車,一輛白色的寶馬,葉梓妍說去掃墓要帶一些花去,所以他們就先去買花了。
去到最近的花店一問,發現沒有了嘉文最喜歡的那種花——白色的滿天星,無奈之下隻好開著車去了較遠的那些花店去問,一般滿天星都是要預定才能拿到貨,葉梓妍去了大概三四家店才找到了白色的滿天星。
葉梓妍抱著一大束滿天星,看的有些出神。
“你在想什麼?”沈瑾博見她沉默,就問了一下。
她低著頭,專心地看著那一束純白的花蕾,“有時候我在想,生命真是無常啊。”
想起那些曾經和嘉文一起共處過的日子她還覺得像是昨日發生的事情一樣,不過這一轉眼,兩年就過去了。說道生死,她又想起了沈瑾博,他不是軍隊裏的嗎,那應該會經曆過更多的生死才對的啊!
“瑾博,你們出任務的時候......會經常發生那樣的事情嗎?嗯.....我是說生死別離。”葉梓妍有些好奇地問道。
沈瑾博頓了頓,似乎沒有想到她會忽然問這個,“會有發生過,所以才要更加珍惜現在在一起的日子。”
通常要他去執行的那些任務,又哪是那麼的容易的啊!他就執行任務的時候有很多次都差點命懸一線,有一次就在生死的邊緣,如果不是有個戰友犧牲自己救了他,估計也不會有現在的他。
車裏麵的氣氛一下子似乎變得有些沉重,沈瑾博沒有說話,葉梓妍看了看他,以為自己是說錯了話,有些小難過。當沈瑾博轉過臉來看葉梓妍的時候,就是看到她一副委屈的樣子,還有點小可憐,有些無奈和好笑。
她是以為自己在不開心嗎?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空出來的那一塊就好像被填滿了一樣,暖暖的快要溢出來。因為這個人是不一樣,隻有這個人是不一樣的,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眼色,都能讓自己在意很久。
“梓妍。”
“嗯?”葉梓妍有些奇怪地看著沈瑾博,隻見他叫了自己的名字一下之後就沒有下文了,隻是在專心地開著車,仿佛剛才的那個聲音隻是她的幻聽而已,搞的她都有些不確定了,“有什麼事情嗎?”
“不要離開我。”他轉過頭來,十分認真的看著葉梓妍,漆黑的瞳孔裏清晰地映襯出葉梓妍的身影,仿佛他的全世界就是她一樣,又或者某種意義來說,葉梓妍意味著他的全世界。
她也沒有想到他會忽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有半晌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忽然之間氣氛就從感傷變成了曖昧向呢?
“梓妍,不要離開我好嗎?”見她遲遲沒有回答,沈瑾博又問了一次,一向冷清的眼睛裏麵裝滿了隻有麵對葉梓妍的時候才會有的柔和,他希望能得到葉梓妍的承諾。
葉梓妍沉默了,承諾一句是很容易,可是這世界變幻無常,有誰又能保證永遠不離開誰呢,曾經如膠似漆的兩個人都可以轉瞬成為陌路人,剛剛擦肩而過的兩個陌生人在下一瞬間可能成為戀人,命運這個東西,誰又能說得清楚?其實說到底,還是葉梓妍不夠自信,沈瑾博那麼優秀的一個人,誰又能保證他不會遇見更好的人呢?
沈瑾博當然不知道葉梓妍心裏在想些什麼,他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點失望,但是很快就調節過來了,沒關係,他隻要不離開她就好了。
所以他也沒有多過於糾結於這個問題,車子很快就開到了墓園,大概是因為還是早上而且不是什麼掃墓的節日,所以墓園這裏人不多,還是挺冷清的。
在香港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要擁有一個自己的墓地是十分困難的事情,據說香港現在的墓地大多都是上世紀八十年代遺留下來的,還有很多很多的普通人死後沒有墓地,她聽說這一塊墓地本身是丁父丁母早些年買下來打算自己百年歸老後用的,隻可惜現在倒是先用在自己的女兒身上了。
真是叫人歎息。
但是,在這裏遇見顧笙是她所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因為今天是嘉文的生忌,葉梓妍來香港之前曾經設想過很多很多種情況,例如會在這裏遇見丁父丁母,還有他們從旁係家過繼過來的孩子,又或者遇見嘉文和她的以前的那些好友,例如億霖,可是就是唯獨沒有料想過會遇見顧笙,大概是因為她潛意識中就認定顧笙不可以記得這是嘉文的生忌,率先把他給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