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雞啼叫了剛一兩聲,全府的下人們便匆忙起身準備好今天宴會所需要的東西,沒錯,今天就是夕暮一年一次的才子佳人相聚一府的‘沂源節’,因為南宮府是京都最大的府邸,而且聲望很高,所以幾乎每年聖上都將這紅娘一般的任務交給了南宮府,要南宮家大擺筵席,給京中那些走不出戶的小姐們一次挑選夫君的機會,隻要是京中大戶人家的少爺,都會在‘沂源’節前三天得到請帖,受邀來到這裏,這個宴會將會舉行七天。
而明月是最討厭這種宴會的,和拉皮條的有什麼兩樣呢?在湖邊,橋邊,孤男寡女一起喝酒談天,含情脈脈,宴會結束後,有的定下親,有的含淚而去,有的女子便自尋短見,七天,隻是上層社會的人和人的一次接觸,她不認為愛情會在一個階層上。而且,南宮府就隻有她和南宮傾心這兩個女孩子,都未滿十歲,居然還是眾多男子追求的對象,在她看來,追求的隻是南宮女婿這一名稱吧!
早早的起了床,穿好衣服照照鏡子,唇紅齒白,粉粉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像小兔子一樣的可愛,散著的,微微泛黃的頭發更是可愛極了。
京都在北方,往往在十一月左右就會飄雪了,而‘沂源’節剛好就在冬季十一月十七日,所以往往氣溫偏低,但那些少爺小姐們總是熱情不減的參加。
看著這逐漸下降的氣溫,她又加上了幾件棉襖,看上去就像一個小球一般,再加上一頂絨帽,她感覺自己是暖了一些。
外麵已經放好了一盆正放著熱氣的水,梳洗後,便將盆放在外麵井口處,坐在綁在老槐樹下得秋千上,等著那些小姐少爺們的逐一到來,他們到了,她才能吃早膳呢!
時間說唱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外麵傳來了喧鬧聲,銀鈴般的笑聲,還有奴仆們急匆匆的腳步聲,她就知道,時間差不多了。
起身,開門,朝著大廳走去。
大廳離明月閣稍遠,等她到的時候,大廳外上百桌的桌子邊已經坐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喧鬧聲,談笑聲不絕於耳,她揉了揉耳朵,朝著裏麵走去。裏麵也有幾百桌,也坐滿了人,最上麵的一桌還有一個空位,她知道是她的。
“爹爹,大娘,二娘,三娘,大姐,二哥,三哥,四哥早晨安好,明月給大家請安了。”
“怎麼來的這麼晚啊?”最先發言的是大娘,大娘身著一身淺紅襖衫,總是端莊的笑著,她可是平安南王的大女兒,容貌秀麗,可惜一直不孕子女。
坐在大夫人一邊的是三夫人,她當年可是名滿京都的名妓,雖從良了,但是紅妝妖裹,上挑的眼角總像在誘惑別人,輕勾的嘴角總有一些輕浮之氣,看不出來是一位大戶的夫人,而她今天穿著粉色襖衫,上麵繡著幾朵牡丹,更是將她襯得美豔不可方物。
“你也不看看,她是像我們傾心一樣經受宮裏嬤嬤教養的孩子嗎?這德行總會差些,大家都不要責怪她了。”一身紫色襖衫的女子並無多麼出色的容貌,她便是二夫人,初日國的公主,為人囂張跋扈,但是備受寵愛。
身為老爺的南宮奇隻是抿著香茗,默不作聲,總是嚴肅死板的臉上蒙著一層淡灰色,眼珠子也有些渾濁不堪,似乎大病初愈的模樣。
習以為常的明月坐在三少爺旁邊,喝了一口糯米粥,便見著二夫人鄙視的目光,她知道這二夫人討厭她,但不要這麼明顯吧。
“這個二姐姐呀,大姐還沒怎麼教訓明月,你倒管教起她來了,還是多喝兩口粥,休息休息一下吧,別氣壞了身子,不然啊,明月得內疚死的。”三夫人嬌笑連連,挑釁的看著二夫人氣憤的模樣,她就是喜歡和二夫人作對,疼不疼愛明月,這倒是另一碼子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