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她的寶寶和她在一起,隻有她的寶寶,她才有信心留住他。

“寶寶,媽咪要怎麼辦呢?”安琪伸出手指在地上不停的寫著“怎麼辦,怎麼辦……!?”那無數個問號和感歎號觸目驚心,刺傷了她的眼,也刺傷了尋她而來的他的眼。

花壇邊的冬青樹下,雲上星終於找到了她,那個小小的身影蹲在地上,垂著小小的一顆腦袋,長發如同瀑布傾瀉在她的肩頭,小手還不停的在地上劃拉著什麼,看起來孤獨無助的可憐模樣,讓他的心裏頓時如同荊棘穿過,一陣心疼。

丫頭,是他手心裏的寶,任誰也不能無視她,無視她就是無視他,他會很生氣,他一旦生氣,後果會很嚴重的。

他緊了緊眸子,攥住手掌心,堅定的走向那個小身影。

“琪琪!”看著滿地的問號和無數個“怎麼辦”,他的心疼痛難忍,他蹲下身子,攬過她的肩,卻感覺到一陣自她肩頭傳來的顫抖。

他的眉心緊鎖,有些心急的拂開她的長發,便看到了一張浸滿淚花的小臉,楚楚可憐,“丫頭!”他喊。

他的心愈加的疼痛起來,一把攬過她的身子,將她攬進懷裏,輕輕拍打著她的肩頭,“丫頭,別哭了!”聲音輕柔的像是能滴出水來。

才短短的幾天時間,就讓他嚐到了愛情的各種滋味——甜蜜幸福、嫉妒猜疑、患得患失、醋意翻飛、疼痛難忍……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愛情嗎?原來愛情來臨了,任誰都是一樣的,沒有身份高低貴賤之分,沒有背景尊貴卑劣之分,和普通人的愛情一樣,他享受著愛人帶給他的甜蜜美好的同時,又經受著各種意外帶來的疼痛和煎熬。

如今,來自家庭的壓力讓他十分清醒的認識到,母親,是不可能接受他的丫頭的,她是如此的恨她,恨她恨到了骨子裏,那麼,他也不稀罕會得到她的祝福,隻要丫頭能永遠留在他身邊,那樣的祝福要不要,還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他抱起小小的身影朝著車子走去,輕輕的將她放到車裏,他坐上駕駛室,發動了車子。

片刻過後,他似乎淡然了許多,閑話家常似的開了口,“丫頭,上星哥帶你去一個地方。”他是一個說做就做的人,不喜歡拖泥帶水。

安琪有些紅腫的眸子不解的看著他,因為太過於傷心,又因為擔心肚子裏的寶寶,她雖然不再流淚了,可是,依舊情緒低迷的讓人看了就會忍不住的心酸和難過。

去一個地方?是哪裏?疑問隻是一閃而過,她又重新低垂著腦袋,已經寫得痙攣的手指,揪著手心裏的一根小草棒,這根幹枯的小草棒,剛剛寫出了隱藏在她心底的心聲。

她揪著揪著,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像手心裏的小草棒了,她的命運何時掌握在自己手裏了?不也和這根小草一樣嗎?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她的淚水又想乘隙跑出來,被她吸了吸鼻子,又咽回肚子裏了。

她打開車窗,將手心裏的小草棒,扔向了窗外,小草棒,她還它一個自由了,可是,誰能給她一個自由?

生下來就被親生父母拋棄,長大後,因為上輩的恩怨,被人當作羞辱打擊的靶子,受到了眼前男人的百般折磨羞辱,現在好不容易,他像是被上帝派來的專門來修煉她的心靈之師,在修煉的過程中,愛上了她,本以為她的一切苦難都過去了,從不敢奢望的愛情也已經開了花結了果,可是,偏偏有一道難以逾越的坎堵在她麵前,進退兩難。

難道這就是命嗎?如果是,上帝真的很不公平,為什麼世上女子萬萬千,為何唯獨她永無出頭之日?誰來告訴她?

“琪琪,到了!”她正沉浸在神遊的思緒中,雲上星忽然停下車,繞過車門,牽著她的小手下了車。

這是哪裏?安琪仰頭看著矗立在她麵前的雄偉建築,似乎有些眼熟。

瞟了一眼櫥窗裏美輪美奐的模特,安琪才想起來是時尚廣告裏經常會出現的本市最大的一家婚紗攝影工作室——夢幻之約,也是世界最著名的攝影師——莫可的大本營。

他帶她來這兒幹什麼?

安琪在疑惑間,已經被他牽著手進了門。

“莫先生在不在?”雲上星問店裏的員工。

“是星少啊,”漂亮的女員工認出來是雲上星,便過來一邊熱情的回答,“莫先生去了國外參加一個攝影論壇還沒回來。”又看了看他身邊嬌小的身影,臉上的微笑愈加的熱情了,“星少是來照婚紗照的吧,這邊請。”女員工說完,便坐了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