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肚子撞在石磨上,感受著那抹小生命從一點一點地她體內流失的那一刻,未嚐沒有後悔過。
這世界上有很多藥,唯獨沒有後悔藥。
這麼多年,她也已經認命了,甚至想著,如果再有孩子,她一定不會打掉他。
可自從那次流產之後,她就再沒懷過孕了
張莽是個生理需求極強的男人,幾乎每晚都會要她,可就這樣的頻率,她都沒再懷孕,其實她的心中已經隱隱有懷疑了。
而唐朵今天這番話更是坐實了她的懷疑。
這對陳翠娥來說,無意識毀滅性的災難。
不能懷孕的女人還是一個完整的女人嗎?
陳翠娥的瞳孔一點一點地開始渙散,目光也變得呆滯,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眶中滑落出來。
唐朵看到她這個樣子,也有些於心不忍了,“那個,我隻是說不可能,沒說一定,也許你以後還可以懷孕的。”
陳翠娥神情悲愴,她閉了閉眼眸,遮住了眼眸之中的絕望之色,“你不用安慰我了,五年過去了,如果可能懷孕,我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動靜?”
“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我會幫你調理身體的。”唐朵說道:“隻要你想,我可以給你製定醫療方案,不出兩年,你就會懷上小寶寶。”
陳翠娥的毛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上次流產,體內的髒東西沒有清理出去,導致炎症感染,造成了輸卵管堵塞,導致無法懷孕。
至於治療的話最好是動個小手術疏通輸卵管,然後再吃藥調理一下身體。
“真的嗎?”陳翠娥從悲愴中走出來,眸光希冀地望著唐朵,“我還可以再生小孩嗎?”
“可以,就看你敢不敢答應我的治療方案了。”
“什麼方案,你說?”
唐朵抿了抿唇,沒有直接回複陳翠娥,而是反問道:“你這話,我可以理解為,你已經接納張莽了嗎?”
陳翠娥:“……”
看著她沉默不語的樣子,唐朵笑了笑,白嫩的手落在陳翠娥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在這個寨子裏待了這麼多年,肯定有什麼委屈,長時間地將委屈壓抑在心裏,導致你心情憂鬱,不妨跟我傾訴傾訴?”
陳翠娥看了唐朵一眼,眼睛之中閃過猶豫。
她在山寨裏待了這麼多年,的確是積攢了很多委屈。
寨子裏全都是男人,而張莽在情感上也是一個大老粗,什麼都不懂,她積攢下來的委屈根本無人訴說。
唐朵說:“有時候,隻有把委屈說出來了,你的心情才會舒暢,而且寨子裏就咱們兩個女人,現在還有一個鳳姑,僧多肉少的,更應該團結起來。”然後給寨子裏的那群光棍們都娶上媳婦。
心中猶豫糾結了幾番,陳翠娥終於把她心裏積壓了多年的心事吐露了出來。
“我還沒被張莽給擄來的時候,是有婚配的,那個男人是我們村子裏的,我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很深厚。”陳翠娥苦笑著問:“你能明白那種跟愛人分離,然後被迫跟另外一個男人生活的滋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