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王府,一封加急的信送到了應飛聲手中。
應飛聲臉上滿是寒意,周身的戾氣也有些止不住了。
“主子。”陌塵連忙出聲,打斷了應飛聲的思緒。
“派人去阻止澹台譽和鳳裴,就算阻止不了,也要拖延時間。”應飛聲眯著眼,將紙揉成團,內力將它撚成了碎片。
“是,屬下立刻去辦。”眼看著應飛聲火氣這般大,陌塵一秒都不敢多耽擱,心裏也是忐忑的不行,這南潯和北曜好端端的,老是惹主子做什麼,這下好了,主子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應飛聲獨自在書房坐了一會,心裏的怒氣散的差不多了,才走向房間,黎清清最近一直在繡自己的紅蓋頭,勤快的不得了,一想到她,應飛聲臉上就泛起了溫柔的笑意。
鳳裴和澹台譽竟然想要阻止他們成親,哼,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能笑到最後!
黎清清坐在椅子上,手拿著針線,一針一針的繡著,這紅蓋頭的樣式比較簡單,就是在紅蓋頭的四個角,繡上一隻小鸞鳥,旁邊點綴幾朵花便是了。
這是她跟應飛聲的婚禮,自然是想自己動手做到最好,她的婚服早就繡好了,這件事應飛聲並不知道,她也不打算告訴他,所以現在她繡的,都是些小玩意,像蓋頭,手帕之類的。
注意到房間裏多了一抹熟悉的氣息,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忙完了?”
“嗯。”應飛聲走進,見她一心撲在繡蓋頭上,也不打擾,而是在她身旁不遠處坐下,揚起嘴角靜靜的望著她。
黎清清本能覺得他的氣息有些不對,抬眸看了他一眼,望進了他眼睛深處,察覺到了那一抹戾氣,不禁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蓋頭和針線,站起身走進,彎腰伸手輕撫他眉頭,壓下了他眉間的輕皺,“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應飛聲臉上多了幾分溫柔,握住眉間青蔥如玉的手指,“你怎麼就知道我不高興?我明明在笑。”
“不需要理由,我就是知道。”相處久了,他一個眼神她都能知道是什麼意思,他眼裏的喜怒,不需要想,她就能看明白,如何會不知道?
黎清清的話明顯取悅了他,將手中細嫩的手指放在唇邊一咬,留下一個濕漉漉的齒印,看著這個齒印,應飛聲笑彎了眼睛。
黎清清白了他一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就喜歡咬她,每次都留個牙齒印,他咬的不重,每次都隻是有些癢癢麻麻的,她也就隨著他。
“阿梨,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你弟弟現在住在南街的一處院子,環境有些差,不過他很不錯,知道自己養活一家人,也算是長大了。”逗了她一會,應飛聲說到了正題上,他來找她,本就是為了這件事。
“阿睿麼?”黎清清有些想念,說起來丞相府出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撐下來的,他到底還隻是個孩子。
“飛聲,我想去見他。”
“好,要我陪你麼?”知道她和弟弟的關係好,應飛聲早有預料。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現在有許多事要辦,這點小事不用管我。”黎清清推辭了,為了兩人的婚宴,應飛聲現在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如果不是非要應飛聲出麵不可,黎清清不想麻煩他。
“好,那你看著辦,有需要就找陌塵他們。”應飛聲揉揉她的頭發,也知道去看弟弟,還是她自己去比較好,也就不添亂了。
待應飛聲離開,黎清清也靜不下心繡蓋頭了,直接拉著追月,青蘿出了門,同時,身上還帶了幾萬兩銀子。
駕車的還是陳奇,知道黎清清肯定會去找黎文睿,所以應飛聲早就吩咐陌塵,把黎文睿所在的地址給了陳奇,所以陳奇輕而易舉的駕著馬車,帶著黎清清到了小院門口。
黎清清下馬車的時候,還有些不敢置信,這周圍的院落,都十分破敗,土牆青瓦,大院上的門,甚至還有些搖搖欲墜。
這裏比起貧民區來,還算是好很多,可是比起曾經的丞相府,這裏就像是乞丐窩,也不知道阿睿和母親是怎麼住的慣的?
青蘿最先敲了敲門,這裏雖然破敗,青蘿卻一點驚訝的反應也沒有,她從小跟著黎清清,小時候也不是沒有吃過苦,住這種房子算什麼,至少還有的吃有的住。
聽見敲門聲,林玉鳳還有些愣,她們來這裏以後,基本就不會有人來,就是謝雲君他們來了幾次,可是他們才來過幾天,按理說沒有這麼快才是。
滿心疑問的開了門,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門外的黎清清,林玉鳳身子一震,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黎清清,穿著時下貴女中最興的蝴蝶袖長裙,紫色的衣擺就像天邊的雲彩一般,腰間一根同色的緞帶,束出盈盈一握的腰身,臉上脂粉未施,一頭青絲隨意綰起。
她的臉色泛著淡淡的粉色,氣色看起來很不錯,臉上也多了些肉,看起來應該過得很好。
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的小女兒,可再見到她,似乎已經過了很久,女兒穿著依舊華美貴氣,而她現在隻是一個村婦,穿得是麻衣粗布,跟眼前的女兒,好似兩個世界的人。
林玉鳳突然就有些忐忑,心裏也升起一抹難堪,雙手不自覺在身上搓了搓,連忙讓開門口的路。
“清清,你,你來了,快進來坐!”
對林玉鳳的反應,黎清清有些不解,但她早就對這個母親沒有任何期待了,所以也不關注,點了點頭,帶著青蘿和追月進了院子。
林玉鳳在院子裏忙來忙去,將幾張椅子搬了出來,用衣袖來來回回擦了好幾遍,半響才不安的招呼道,“家裏沒有可以坐的地方,你坐這吧。”
黎清清沒有推辭,在椅子上坐下,掃視了一番這破敗的院子,到處都是破爛的木製品,上麵還落著一層層灰,看了半響,都沒有看見黎文睿,黎清清隻好問道,“母親不必忙,我今天是來看阿睿的,他人呢?”
見黎清清還願意叫她母親,林玉鳳心裏很是欣喜,可又聽見黎清清連看她都不看,心裏隻顧著黎文睿,她又十分難過。
這是她的女兒,她到底這些年做了些什麼混賬事,才讓她的女兒這般跟她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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