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帶你再去走一遍,去我們留下過足跡的每個角落,給你講述這兩年裏發生的所有故事,讓記憶以換一種方式回到你腦海,這何嚐不是另外一種療法!”我實在不想看到她痛苦的模樣,情緒失控地大吼出來,吼完又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再說了,婆婆不是還沒有試針麼,也許她試了針就能找到合適的治愈之法,我們要相信她對不對,她幫了我們那麼多會,醫術也不是空穴來風,所以你一定要有信心,你是成年人,已經很成熟了,應該曉得心境對病情的影響很大,我們應該積極樂觀地去麵對,對嗎?”
我的意思很簡單,即便隻有一絲希望也要堅持,更何況現在的處境,並沒有到了必須絕望的時候。
湯貝貝被我吼的有點發蒙,點點頭乖乖地除去外套,同時將腳底的鞋子踢開。
我蹲下來去試探藥池的水溫,冷熱適中。
追了很久也愛了很久的女人,如今再一次在我麵前除去所有的掩飾。
如果記得不錯,這一次和上一次之間,至少差了有半年之久。
“手給我!”
湯貝貝略帶嬌羞地將手遞過來,眼神也不敢往我這邊瞅,畢竟在一個男人麵前脫衣服是件嬌羞的事情,尤其是她現在的狀態,我對她而言,應該還處在陌生人之列,再說準確這一點,應該是屬於半個陌生人。
因為我曾扮演的角色,剛好就處在她遺忘的兩年之間。
關於她失憶的細節我問過蘇晨,我當時是這麼問的,問湯貝貝遺忘的是不是一些對於她而言不重要的人和事。
對於答案我很忐忑,因為害怕聽到的會讓我這顆心失落。
蘇晨說不是。
不是因為不在乎而遺忘,而且有的時候是因為太在乎,太想去保護的人和事,反而會因為種種原因遺忘掉。若蘇晨說的靠譜,那就說明我處在湯貝貝特想去保護的一列內。
我難道不該開心,不應該覺得幸福嗎?
來之前蘇晨還叮囑,一定要讓湯貝貝鬆懈下來,以平常心對待這件事,若真的找不到治療之法,也不要因此而情緒失控,因為那很可能加劇她的失憶程度,到時候再遺忘更多,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我才會講那番話,希望湯貝貝可以自信樂觀,我會做她最堅實的後盾。
這半年來噢無意間翻閱了一些讀本,看過很多先輩對人生的總結和感悟。
也正因如此,麵對湯貝貝失憶的現實時,我能沉得住氣,並沒有去慌去亂。
如果連我都慌亂的話,那她這個對什麼都一知半解的女人,又該去依靠誰?
白皙的身體一點一點被藥池浸沒,很快湯貝貝隻留個腦袋在外麵,看著略帶搞怪,背後卻是令人揪心的憐惜。
好像自從跟了我,她的人生軌跡就此改變,從受人尊敬的人民教師變成了一個負責家務的全職婦女,再到後來的全職媽媽,她已經很少去插手工作上的事了。
而且,跟著別人她或許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跟著我卻總要是提心吊膽,就連她重度昏迷狀態,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也是拜我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