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個月,佳怡幾乎天天都和至成在一起。
至成出生在一個良好的家庭裏。父親是醫生,母親是大學教授。他從小到大一直成績優良。博士畢業後進入一家建築公司作工程師。
每天下午六點鍾,至成會準時等在佳怡的公司樓下。他們通常會沿著玄明湖一路走到新光劇場去,連看兩場的電影。晚飯一般就在劇場裏解決。至成喜歡買上幾個剛出爐熱乎乎的蛋撻,兩杯香濃的奶茶。有時候,他還會給嘉怡帶上一包奶油爆米花。
看完電影,至成送佳怡回家,偶爾也會到佳怡家中小坐一會兒。每次他去,佳怡的妹妹佳悅總是高興得不得了,忙著沏茶倒水。看得出來,她對這個未來的準姐夫非常地滿意。她一副沒大沒小的樣子,一口一個“姐夫”的亂叫,佳怡嗬斥她幾次都無濟於事。
她還常常笑著打趣道:“姐夫,你的名字好搞笑。杜至成——‘肚子疼’都差不多嘛。以後我就叫你‘肚子疼’姐夫了。”
每當這時,佳怡就會哭笑不得地瞪瞪她這個調皮搗蛋的妹妹,而至成依然好脾氣地笑笑,並不生氣。
佳怡和佳悅相依為命。同父異母的哥哥佳峰在結婚之後就對姐妹倆不聞不問。佳怡苦撐到大學畢業,直到進入雅格公司,家裏的經濟條件才有所好轉。可是默言的背叛讓佳怡不僅僅失去了愛情,還丟掉了工作。公司的同事對她指指點點,嘲笑諷刺。佳怡無奈之下隻好辭職,又進入了一家小公司從頭開始。經濟雖然窘迫,條件雖然艱苦,但是這些都不能阻擋佳怡供佳悅念大學的信心。因為除了默言,佳悅就是她的所有,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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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的一個星期天。天氣很好,至成約了佳怡佳悅一起到玄明湖劃船。
他們租了一條小船。至成從小在江南水鄉長大,對劃船並不陌生。他在前麵掌舵,佳怡佳悅並排坐在後麵。
湖麵景色很美,湖水蕩漾,波光粼粼,還有些微風。陽光的照耀下,風也是暖暖得,很讓人愜意。
佳怡呆呆地看著湖麵。她好像被這美麗的景色打動了,托著腮不知在想些什麼心事。佳悅則興奮地唱起了歌:
“你抱著回憶不肯放,從不理會別人笑你的傻,明知這感覺早已百孔千瘡。
你曾不顧一切愛上他,愛上他的狂甚至他的謊,知道現在,才發現自己不夠堅強。
你說你依然還愛著他,還有些往事你割舍不下,你不止一次苦苦的掙紮,越是愛他越是讓你心亂如麻。
可回憶就像困進眼裏的砂,不管多痛你都要柔柔的擦,盡管回憶偶爾會讓你淚如雨下,也要假裝你已忘記了他——”
她唱的很投入,很動情。至成聽了,轉過頭問她:“這首歌是誰寫得?”
“誰寫得我不知道,我倒知道是寫給誰得?”
“誰啊?”佳怡不解的問。
“當然是寫給你了。”
佳怡麵上大窘,心裏卻很明白。這是妹妹對她的體貼和勸慰。她不想佳怡深陷在一段不真實的感情裏。默言隻是佳怡生命中的過客,眼前的至成才是佳怡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
至成卻不去深究詞裏含義。他隻是感慨地說:“你們兩姐妹真是性格迥異。一個整日裏唧唧喳喳,一個遇事總是沉默不語。一個似火般熱情奔放,一個又如水般細膩溫柔。”
佳悅聽了,吃味地撅起小嘴:
“誰整日裏唧唧喳喳了?我又不是麻雀。”
她氣呼呼地去奪至成手裏的船槳,至成偏不讓,兩人像小孩子一般爭搶起來。
佳怡剛說了聲“小心”,剛剛平靜的玄明湖卻晃動起來。天色昏暗,波瀾迭起,小舟經不起一陣陣浪濤的衝擊,幾欲翻落。
至成努力握緊船槳,想平衡方向。而佳悅卻已摔倒在船舷旁邊。
佳怡擔心妹妹的安危,想要衝過去幫助她,不料一個大浪打來,一瞬間,佳怡已經被卷入玄明湖中。
佳怡灌了幾口水,昏昏沉沉地在水麵上起伏。恍惚間,她聽到佳悅大聲呼喚她的名字,驚慌失措的伸出手,想要拉住她。而佳怡也用盡了全身力量,她剛剛觸及到佳悅手心的溫度,就忽然陷入了一片昏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