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公子停下爪子,碧綠色的大眼睛透出嘲弄之色:“就你這小樣,能跑到哪裏去?去兩天又被抓回來,別說你認識本公子!本公子丟不起這個臉!”
夏雨琳哼哼:“不用你管!反正我這次是玩真的!我就來見你最後一麵,你沒事就好!我走了!”
“喂,”夏公子拿爪子抓住她的頭發,扯了又扯,“你一個小姑娘家能去哪裏?我在春池邊有一所屋子,雖然幾十年未用了,但想來應該還是好的,裏麵有一些我的畫作。你沒地方去的話,就去那裏住吧,沒錢的話就將那些畫賣了,夠你吃香喝辣一輩子的。”
夏雨琳吃驚不已:“你還有未麵世的畫作留著?那一定是價值連城了,你舍得讓我賣掉?”
“有什麼舍不得的?”夏公子捋了捋漂亮的貓須,翻白眼,“我的畫作都不知被夏鶴清那蠢貨盜竊了多少,相較之下你雖然也很蠢,但還算有點人情味,那幾幅畫就算我這個長輩給你的禮物了。總之,夏鶴清那蠢貨都能過得這麼舒服,沒理由你就該喝西北風!”
“大神——”夏雨琳感動地握住他的爪子,恨不得跪下來,好吧,她的姿勢其實就是五體投地,“你太好了!難怪你死了都能轉生為貓神,青春永駐,長生不老!”
“別拍我馬屁!”夏公子一爪子拍在她臉上,罵道,“本公子最瞧不起世人的阿諛奉承,你莫要那麼俗氣,要不然本公子鄙視你一輩子!”
“是是是,”夏雨琳自討沒趣地癟了癟嘴,“您老人家還有沒有什麼要交待的?”
夏公子沒有說話,而是轉身跑開,跑到黑暗的地方刨了半天後跑回來,將一串鑰匙甩到她臉上:“這是春池邊那棟屋子的鑰匙,那棟屋子是哪一棟,鑰匙又是哪一把,你自己找。找不到的話就別要了。”
夏雨琳拿過鑰匙,在心裏嘀咕,他其實就是忘記屋子和鑰匙是一棟(把)吧?
但她可不能折了他的麵子,很感激地道:“謝謝夏公子,我一定會將屋子保管得好好的。”
“你隻要打掃幹淨就好,屋子哪裏壞了就修,但是可不能弄亂屋裏的擺設!”夏公子叮囑她,“也不可以弄壞任何東西!更不能帶別人進屋!除了我畫的那些畫,你不可以帶走任何一件東西,不能讓世人知曉那間屋子的存在!你在那間屋子裏不管看到什麼東西,都不可以透露出去……”
他嘮嘮叨叨地說了好多,讓夏雨琳覺得那間屋子倏然之間就變得神秘高大上起來。
那間屋子,該不會隱藏著偉大藝術家的什麼秘密吧?她在心裏思忖。
“暫時就這樣,你走吧。”夏公子好不容易說完之後,揮了揮爪子,“如果可以,你想辦法將那個惡賊引走,就算孝順我老人家了。”
“是,如果我做得到的話,我一定做。”夏雨琳說著,想轉身爬出去,然而,這地洞窄到隻容一個人爬行,哪裏有轉頭的空間?
倒退著爬出去,這樣很痛苦啊……
“你怎麼還不走?”夏公子已經隱到暗處去了,見她久久不動,便又跳出來,罵道,“你是不是覺得從本公子這裏得到的好處還不夠?還想多撈一點?休想!你敢人心不足蛇吞象,本公子就讓這裏成為你的葬身之地……”
“我隻是無法轉身好不好?”夏雨琳苦著臉道。
夏公子瞪她半晌後,轉身:“得,你再往前麵爬一點,前麵我已經清空了,你應該可以轉身,然後就趕緊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夏雨琳往前麵爬了幾米後,果然看到前麵的拐彎點被清出一個比較大的空間來,看樣子應該夠她轉個身的。
確實夠了。
隻是,當她轉過身後,就再也看不到後頭的夏公子了。
她沒有拿走那盞油燈和那隻火折子,打算留給明明很怕寂寞的夏公子,於是,前頭便是一片黑暗。
“夏公子——夏公子?”她一邊慢慢地往前爬,一邊低低地叫。
沒有任何回應,就像這地道裏隻有她一個人。
這地道那麼狹窄,她一個人就能將整條地道堵死,就算夏公子在後頭說話,她也聽不到。
她這次離開,是真不打算回來了,而夏公子是不可能離開這裏的吧?她和他,可還有機會再見?
終於爬出地道後,她坐在草地上,看著星空,大口大口地吐氣,覺得心裏又難受得慌了。
手裏,握著夏公子給她的那串鑰匙。
鑰匙保管得很好,沒有生鏽,沒有腐蝕,就像新的一樣,可見夏公子有多重視這串鑰匙。
他一定是把他非常重要的東西交給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