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小姐道:“這麼大的罪名,我怎麼能夠承認?”
夏雨琳道:“那你可以否認。”
十七小姐笑:“我不會承認,但也不會否認。”
不承認也不否認,其實已經是默認了。
夏雨琳先是歎氣,而是冷冷地道:“你沒有去保護小遺。”
如果夏十七不向小如保證一定會保護小遺,那小如不管有多恨夏素馨,也絕對不敢動手。
十七小姐道:“他不是有你保護嘛,我何需擔心。”
夏雨琳冷笑:“你若是有心,就不會輪到我這麼做了。”
如果夏十七有心,應該會在小如動手之前藏起小遺,而不是拖到夏素馨死後還遲遲未動。
十七小姐道:“這件事已經解決了,你現在再去追究過去的事情,有什麼意思呢?”
夏雨琳冷冷道:“你連十年前的事情都耿耿於懷,還敢這麼說我?”
十七小姐沉默了。
半晌以後,她才微笑:“那不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是正在發生的事情。”
一時間,所有人都是沉默,氣氛比外麵更冷更凝肅。
夏雨琳的心裏壓抑得厲害。
她理解夏十七的意思。對於別人來說,過去的事情就是過去,但對於夏十七來說,她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與噩夢裏,小時候的經曆不斷在她的腦子裏重現,她無法擺脫這種痛苦與仇恨。
活在過去的傷害與痛苦之中,也許一生都無法擺脫,那是怎樣的絕望與悲傷,外人永遠隻能想象,無法體味。
夏雨琳管不了這些。她生於光明,活於光明,即使也會遇到陰天風雨,但仍然活在陽光下,非要讓她去想象進入黑暗世界的處境,實在太做作。
她所能做的,最終還隻是尋找真相:“告訴我那枚銅板的用意。”
夏十七緩緩地道:“我母親死的時候,手上握著一枚銅板,那是她從藥費裏省下來的,那也是我們家唯一的錢財。”
眾人沉默。
不必去問,不必去調查,僅此一句,已經足以想象那時的淒苦與無助。
那枚銅板,代表的就是那時滋生的怨恨與痛苦。
好久,夏雨琳才又道:“你的母親和外公,到底是怎麼死的?”
夏十七微笑,有形無神:“母親確實是病故的,不過她的病情並不嚴重,隻是舍不得花錢買藥罷了。她說隻要熬一陣子,病就會自己好了,但是,熬著熬著,她就病死了。我這輩子,真沒見過她那麼笨的人。她就拿了夏鶴清他娘給的錢,帶著我和外公離開,過著自由團圓的生活,那不好麼?真是好笨的女人。”
“至於我外公,從我進夏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沒再見過他,沒再聽過他的任何消息,他是死是活,身在何處,我全然不知。”
夏雨琳緩緩道:“你沒有去找他?”
夏十七還是微笑:“四年前,我派人去找過他,但是,沒有他的任何消失。沒有任何人見過和聽過這樣一個人。也許,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這個人隻是活在我的心裏罷了。”
夏雨琳胸口很悶,就像被大山壓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