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好的心情被破壞的一幹二淨,哪怕有意識的想要將注意力集中在周圍的熱火朝天上,可是眼睛卻扔不由自主的瞥向那個讓他厭惡的場景。
眼看著原本豐盈的女子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唯有小腹處華彩流連,其聲勢甚至比旁邊的熱火朝天還要強烈,就跟真的丹爐一樣,李初一心裏的火氣便越來越旺。
他也“吃”人,但那是因為身體的原因不得已而為之。一直以來他都極力克製著自己的種本能,每次發狂之後他都有種深深的罪惡感,哪怕嘴裏沒有血腥味,他也感覺惡心至極。
即便偶爾有故意為之,那吞的也是罪有應得之人,是想對他不利的人。可是他敢保證,至今為止他從來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無辜的人,他不是一個嗜殺的惡魔,隨意殺戮這種事他是無法認同的,與其他自視甚高視凡人如螻蟻的修士相比,他從來沒覺著自己高人一等,他自始至終都將自己當成一個人看。
哪怕他的魂是本源初魂,遠比常人高貴得多。
可是現在呢?
一個無辜的女子正在死去,所為的僅僅隻是一場無聊的丹比,而且還是初賽。
敢拿活人當爐鼎來用,那人的丹道造詣顯然不凡,明明有實力用正常的方法通過初賽,可那人還是選擇了活祭一個活人,哪怕他還披著人的外皮,李初一也認為他已經不能算是人了。
不敢苟同莽山劍派所謂的正義,但此時此刻李初一也不得不承認,邪修之所以招人憎恨確實是有原因的,有些邪修就是該殺。
“雖然無法接受,但不得不說,以人為爐鼎煉丹確實有其獨到之處。”郝幼瀟沉聲道。
猛然回頭死死地盯著她,李初一怒目而視,很氣憤郝幼瀟竟然會有這種認同。
“我說的是事實。”
郝幼瀟毫不避諱的回望著他,語氣肅然的道:“人,尤其是修士,其肉身原本就比丹爐要玄奧得多。自煉氣開始,築基、結丹、煉神、元嬰、元神、道胎、渡劫乃至飛升,這個過程與煉丹的過程幾乎一模一樣。丹田為爐,法力為火,天地道則的領悟則是煉製的手段,而那丹便是我們苦修一聲不斷凝萃的道果。以人為爐煉丹雖然有傷天和,但比以丹爐來煉製確確實實要容易得多。丹田氣海本身就有封存藥性的本能,靈材的靈性則以精血神魂加以護持,於氣海內不斷煉化靈材,留下精華的部分與為爐者的道果精元融為一體,廢棄的部分則由經脈血肉自行吸收,這樣煉製出的丹藥往往會比正常煉製的品質要好上一層,如果煉製者的丹道造詣夠高、為爐者自身的道行也夠深的話,煉製出的丹藥極有可能還會含有其他一些神異的效果,這都是不可辯駁的事實。”
“那又怎麼樣!”李初一牙齒咬的咯咯響,“自己沒本事煉出好丹藥,就走這種捷徑,煉出的丹藥再好自身也是廢物一個,那雜種算什麼丹師!我呸!”
衝著邪修的幻影狠狠吐了口唾沫,看著唾沫從對方臉上一穿而過沒有絲毫作用,李初一重重的噴了口氣。
“走了!不看了!什麼狗屁丹比,浪費小爺時間!”
郝幼瀟和小雨見狀隻能趕忙跟上,其實她們也不想多呆了。
耳聽是一回事,可親眼見著則是另一回事。眼看著一個大好的女子就那樣一點點的化為了一顆靈丹,換成誰心裏也會不舒服。
太虛峰,俊臉邪修絲毫不知道自己惹怒了某人,打出凝丹的印訣伸手一探,一顆靈氣濃鬱的渾圓靈丹便出現在手上,看著手裏的丹藥他邪氣的笑了笑,表情很是滿意。
看都不看女子的殘骸一眼,如垃圾一樣的棄之原地,他轉身向評審席走去。
遞過丹藥,他保持著迷人的微笑,靜靜的等候著結果。
“垃圾,不合格!”
先開口的是莽山劍派的吳年,那句垃圾也不知說的是丹藥還是人。想來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因為他連看都不看一眼便直接宣判了結果,絲毫不掩飾他對此人的厭惡。
其他四位評審沒有露出絲毫訝色,他們很理解他。不僅僅是因為漠北的正邪之分,更是因為此人煉丹的手段實在是太過歹毒血腥,吳年沒有當場動手已經很給麵子了。
但不管怎樣,此人的丹藥確實相當不錯,不但煉製的時間超過了大部分人,其成色也極高。明明一顆二煉的補氣類凡丹,卻讓他生生給煉出了幾分三煉的韻味,不管手段如何,單就丹道造詣來說,此人過關那是綽綽有餘的。
三位評審給了,龐華猶豫了一下也給了否決票。
五位評審,有三人讚同便可過關,龐華自然沒必要再去錦上添花,這種時候還是借此表達一下太虛宮的態度,並順便拉攏一下吳年的好感更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