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五章 你錯了(1 / 2)

與此同時,天門山淩霄峰,趙義捏著手中的傳訊玉簡,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之人。

他麵前的是一個儒袍男修,白皙的皮膚泛著嬰兒般的水嫩,眼角處的幾絲魚尾紋和滿頭的蒼發卻昭現著他實際的年齡。淩空而立沒有絲毫氣息外泄,與他身後氣喘籲籲的文蘇相比,他簡直如同一個凡人一樣。

但這隻是在一般人眼裏,趙義眼中對方確實那樣的強大,甚至可以說是恐怖。

無形的靈氣在他身上透體而過,一陣陣玄奧的律動自他身上無形擴撒。他仿佛已經融入了整個天地一樣,對周圍的天地來說他就宛若它們的一部分,不需刻意施為,隻需要一個念頭,將他當成自己一員的天地之力便會任由他的差遣,任他為所欲為。

他,就是魯泰。

“真的是你!”趙義的呢喃聽著有些淒涼。

魯泰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身後的文蘇自便,隨後老友般的微微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

手中的傳訊玉簡化為碎屑,趙義的指尖簡直要摳入掌肉一樣的死死攥著。

太虛三祖之下,魯泰一直是太虛宮的定心丸之一,他的強大讓人羨慕的同時,也深深讓人感覺到一絲安心。

可如今,這份強大卻屬於了別人,他不再是守護太虛宮的定海神針,而是成為了大衍手中的利刃。

趙義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魯泰究竟為何會投靠大衍。無論修行資源還是傳藝授道,他自認為太虛宮絲毫都沒有虧待過對方,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對方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為了功名利祿?

為了加官進爵?

為了榮光百世?

為了權掌青天?

這些顯然都不可能。

對一般人來說可能會,可修為到了魯泰這種境界的,這些事物對他來說應該是過眼雲煙而已。他們的內心唯一的向往便應該是道,對天道的執著,對仙界的渴望,而這些太虛宮都可以滿足他,甚至其他幾番超級勢力也可以,唯獨大衍不行。

那,這又是為什麼呢?

“沒什麼可說的。”魯泰輕聲說道,“你是準備挑戰我一下呢,還是現在就此離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可以當做沒看見過你,任你離去。”

“沒什麼可說的?嗬嗬,哈哈哈哈哈!”

趙義冷聲狂笑:“魯泰,你竟然跟我說沒什麼可說的?我沒記錯的話,你祖上一直便是天門山人士,其中魯宏老祖更是與頑山老祖舊識。後來三伐天門的時候魯宏老祖被大衍設伏圍殺,你魯家被趁機血洗了滿門。頑山老祖顧惜舊情,這次才破例將身為遺孤的你收於門下,雖然不是弟子的身份,但授業解惑卻於親傳弟子一般無二,盡皆傾囊相授。頑山老祖閉關前,你當著我們的麵親口發誓隻要你還在,太虛宮的大門便由你來守護,絕不讓頑山老祖擔憂。可如今才過去了多少年,算算也不過千多年罷了,你的誓言竟然就自食了!魯泰,我趙義倒要為了為了你,你,到底還有良心嗎?!”

“良心?嗬嗬嗬嗬......”

憐憫的看著趙義,魯泰無奈的搖搖頭,輕聲笑道:“也罷,總歸是認識了這麼多年,我之後也要回去了,有些事情便於你講個清楚,讓你和太虛宮輸個明白。其實,我家祖上並不是天門山人士,而是大衍的一位銀甲統領。五千年前,當時的衍允皇二伐天門山失敗,撤退前得授皇令命我祖先隱姓埋名留在天門山作為大衍的眼線,代號隱刺。此後很多年,我魯家這根刺一直無法釘進太虛宮的內裏,再加上默堂的存在,先祖隻能謹小慎微的活著。本以為打入太虛宮還需要很多很多年,誰知陰錯陽差,千年前時任家主魯宏意外與太虛三祖之一的頑山老祖相識,這才讓我魯家的手終於有機會捅破外皮,觸及到太虛宮的內裏。”

“既然如此,那魯宏為何會被設伏為殺,而且你魯家滿門也被......難道?!”趙義震驚的望著魯泰,臉上血色盡退。

魯泰投了個讚賞的眼神,點頭微笑道:“難怪區區一個宙字階會被百劫道人收在身邊,趙義,你果然機敏。沒錯,那是一場戲,是事先安排好的。魯宏老祖以自己和魯家的滅亡為代價做了一場豪賭,賭頑山老祖不會坐視不理,任由我這個遺孤自生自滅。老祖大智,他賭贏了,頑山老祖果然收我入門,雖然很可惜隻是寄養而非收入親傳弟子,但這也足夠了。太虛宮的核心,我們魯家滿門性命鑄就的這根隱刺,終於紮了進來。”

“你瘋了!魯宏是瘋子,你也是瘋子,你們都是瘋子!”趙義搖著頭喃喃道。

沒錯,魯宏是個瘋子,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來博一個打入太虛宮高層的機會,這人已經不能說是心機深沉或者心狠手辣了,他根本就是個瘋子。

魯泰也是個瘋子,死的可都是他的家人朋友,聽說當初他剛來的時候整整一月水米不進,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若這些也都是故意裝出來的話,那魯泰簡直就是瘋子中的瘋子,一個冷血到連親人的慘死也不能打動他分毫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