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歎,於浩緩緩說道:“雖然早有預料,但沒想到你真的問了這個問題。三師弟,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冷漠無情之人,從師娘的喪禮上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流下一滴眼淚我便知道,你,其實並不像你想的那樣淡漠。”
“是,還是不是?”洪易不理其他,緊緊執著著這個問題。
猶豫了一下,於浩輕聲道:“雖然不是我親自下的手,但計劃確實出自我手,也算是我害了師娘。”
“為何?”洪易擰眉,“我記得師娘在世的時候對你也是極好,咱們師兄弟三人中他最掛心的是我和四師妹,最頭疼的是二師兄,而最喜歡的,則是你這個完美的大徒弟。就算各為其主,但我知道你於浩並不是個冷血無情之人,養育之恩勝於天,更何況師娘那麼喜歡你,你為何要害她性命呢?”
“如果我說那是個意外,你相信嗎?”
“意外?”
歎了口氣,於浩沉聲道:“當初師娘臨盆在即,我觀之一旁忽然心生一計。師父平生最愛師娘,甚至可以說他對師娘的愛遠勝於對太虛宮的掌門權柄。我本意是想以藥物控製,讓師娘產後的虛弱一直持續下去,借此分散師父的注意力,讓他無心打理公務瑣事,然後趁此包攬權柄。可惜這中間出了點問題,藥勁用過了量,使得師娘根基大損修為一退千裏,直到最後丹田萎靡香消玉殞。師娘的好我自然記得,此事我一直引為大憾。”
“你害了師娘?!”那邊廂,海無風聽到後頓時狂怒,本以為於浩隻是叛出師門,沒想到狼心賊子,他竟然想出了這種毒計!
想起過世的師娘生前的音容笑貌,那個每次在自己受罰時都母雞護小雞一樣護在自己身前的溫柔女子,一改往日的溫柔雌威大盛的怒瞪著師父,每每都讓師父無奈搖頭將自己輕輕饒過。
童年的經曆讓海無風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但他對師娘的愛是一點不輸於其他人的,甚至可以說他是最想念師娘的人。
師娘過世後每次陸橫責罰他,他都會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個念頭——如果師娘還在的話,他會受那麼重的苦嗎?
“於浩!我海無風不殺你誓不為人!你們給我滾開!”
盛怒之下,海無風再無顧忌。毫無保留的催動秘法,絲絲鮮血自毛孔中不斷滲出染的他像血人一樣,可換來的則是修為的一升再升,整個人的氣勢竟然片刻間便不輸於地七多少。
“滾!!!”
長刀橫劈,玄一臉色醬紫吐血倒飛,回刀斬向地七,硬拚一記後也是臉色一白,手裏的長尺微微輕顫。
海無風也不好過,勁力反衝讓他吐血如瀑,可他絲毫感覺不到疼,怒火中燒的他混沌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殺!
殺光這幫人,衝過去將於浩千刀萬剮,以祭師娘的亡魂!
“該死,這人瘋了!”
地七的臉色很不好看,見海無風再次衝來,門戶大開竟然連防守都不放守,他的臉色有些陰沉。
哀兵必勝,海無風雖然見不得會勝,但拚下去地七也不會好過。
換個時候,地七可能會暫避,這跟高手不高手的尊嚴無關,這是戰術。
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海無風這種狀態定然不會持續太久,待他氣勢一散肯定會進入萎靡當中。而那時,地七隨手就能將其斬殺,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可是現在不行,因為於浩還在旁邊看著。無奈之下,地七隻能咬著迎上,跟麵如金紙的玄一一起死頂著這條瘋狗的瘋狂進攻。
這些,於浩看也未看一眼,他兩眼望天麵作追思,似是也在想著那個溫暖的身影。
“所以說,還是你害死了師娘。”
洪易做了總結。
他就是想要一個答案,隻是這個答案還不夠完整。
“下毒的人是誰?”
於浩仍是望天,沒有理他。
“是誰!”
洪易又問了一遍,語氣鮮有的帶上了幾絲激動。
歎了口氣,臉上的追思一掃而空,於浩低頭看著洪易輕聲道:“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並不重要。今天在這裏等了你,我隻是想問你一件事。其實你應該也猜到了,還是當年那件事,你願不願意離開太虛宮跟我回大衍?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在大衍所能得到的發展和機遇,絕對遠遠超出太虛宮所能給你的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