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血拚,可之前太虛宮一直在盡量避免自己的損失。比起地大物博人口眾多的大衍,太虛宮的弟子每一個都極為珍貴,尤其在場的幾乎囊括了太虛宮大半的精銳,太虛宮不敢跟大衍一樣拿人命去填。
可現在,即便再不想,他們也隻能行此下策。
看著一個個舍生忘死的弟子,看著他們臨死前或獰笑或傲然的臉龐,太虛宮的峰主長老們心在滴血,心疼的同時也在欣慰著。
多年不經大戰,太虛宮漸漸變得有些怠惰。雖然門下子弟仍在喊著為宗門拋顱灑血盡忠義,可事到臨頭有幾人能言出必踐,無人敢言確定。
可現在,他們確定了。
太虛宮沒變。
雖然可能有些怠惰,有些漫不經心,有些坐井觀天有些樂觀自大,可太虛宮的魂還在!
先前它是打了個小盹,可現在,它醒了!
到了危難關頭,這些年輕的弟子,這些宗門的未來,他們沒有計較個人的得失,義無反顧的捍衛著自己和宗門的尊嚴,他們是無畏的,他們是太虛宮的魂,是太虛宮真正的基石!
也許虛天鏡可以護守太虛宮的平安,但那隻是手段。如果施展手段的人頹廢了,那手段再巧再妙,也隻是空談。
雲嬌兒哭了,罕有的哭了。她一邊淚流滿麵,一邊拚命的衝殺著麵前的敵人,誓要以血薦英魂。
葉之塵沒有哭,但卻緊抿著嘴唇。如果說以前他還隻是將太虛宮當做自己的安居之所,將峰主之位當成感恩前任峰主的大恩來守護,那麼此刻,他真正的將自己當成了太虛宮的一員,是太虛宮的血,是太虛宮的肉,是太虛宮的魂裏最強壯的那一部分。
其他峰主也是如此,帶著手下的長老拚命衝擊著大衍的攔堵。
那些不惜自爆來換取時間的年輕人都是他們的心頭肉,是他們一點點培養起來的心血,是接替他們的未來。如今這些心頭肉都折損在這裏,折損在一些叛徒所策劃的歹毒陰謀上,他們心痛,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
第一次,他們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無力。擁有一身通天之力又如何,能在敵陣七進七出而毫發無損又能如何,他們本事再大也挽回不了那些逝去的生命,他們所能做的隻有下手再快一點,再狠一點,盡可能的將敵人殲滅的再多一點,讓其他人的壓力少一點,以此來換取那些年輕人的生命。
我輩修士,何懼一戰!
身居高位不是為了屍位素餐,而是要擔起那份責任。
下麵的人推崇自己,可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強大,更是因為這份強大所帶來的安全感,他們相信自己能夠保護他們。
若是任弟子們拚盡性命而自己無所作為,那還有何顏麵擔當此位,還有何顏麵自詡為尊?
“還要多久?”
將一個衍兵劈成兩半,陸橫甩了甩長刀上的血跡,出言向附近的一位長老問道。
被問者抹了把臉上的血跡,匆匆回道:“掌門,八峰的援軍已在路上,隻是最近的太虛峰和百草峰也要半個多時辰才能趕到,其他幾峰至少也要一個時辰!”
“該死!”
抬頭望天,陸橫心中大恨。
若非太虛鎖天和天罰雷雲之故,那些援手早該到了。
太虛鎖天陣還好說,天罰雷雲卻不是人力所能控製的。沒有人膽敢在天罰附近破開虛空,那跟找死一樣。
“讓他們加快速度!若是晚了,他們就等著替咱們收屍吧!”
“是!”
長老苦笑應聲,他也知道陸橫就是那麼一催。八峰援手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往這趕了,再快的話除非橫渡虛空,否則隻能是修為高者先到,零零散散的紛至而來。
可眼下的局麵,零散的人手根本不能解決,況且誰知道大衍是不是在周圍還有埋伏,萬一被人半路截殺逐一擊破,那可就麻煩了。
但是看了看頭頂的劫雲,又是一道劫雷轟然而下,他也心頭發緊,取出傳訊符又發了一道催文出去。
他心裏很清楚,援軍十有八|九是指望不上的,眼前的困境隻能靠他們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殺到於浩身邊將其斬殺,或者分派出去的人馬盡快將於浩布置的陣基搗毀,這才是解決困局的唯一辦法。
太虛宮在流血,大衍的人也在流血,反觀李初一這邊,無人打理的他倒沒有流血,但是卻被駭人的天雷給驚醒了過來。
揉了揉眼睛,茫然的望向四周,剛剛蘇醒腦子還不怎麼清醒的小胖子兩眼迷茫,疑惑著這些人怎麼了,是不是瘋了,一個個都嫌自己命太長了還是這麼著?
下一刻,他渾身一個激靈,終於想起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往邊一瞅見於浩帶著一幫人就在自己附近跳大神,驚懼之下他下意識的往後疾退,結果又突然怔住了。
能動了?
活動活動手腳,輕輕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小胖子喜出望外,自己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