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窗子有一股很清新的泥土腥氣飄過來,下雨了吧,嗯,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也來了,我猜現在一定是春天,月季花牽牛花爭著開,白楊樹上飄下來毛茸茸的毛毛,平時風一吹就像下雪,可是現在下雨了,他們就睡到泥土裏去啦。
我躺在病床上看窗外,穿著白紫相間的格子病服,這麼多天我隻有這一種衣服,我的腦袋上纏著紗布,流血了,醫生說的,我過馬路的時候闖紅燈被車撞了,睡了好久好久,醒來就像現在這個樣子。哦,對了,我什麼都記不得了。
我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雨,它給我送來很清新的空氣。然後我就像小時候聽媽媽講童話一樣看它們,有點像小時候。雖然我不記得。但我知道。
“我來啦,給你帶了喜歡吃的橙子棒棒糖哦。”
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少年對我說。我在病床上歪著腦袋看他,他長得真好看,是個帥哥呢,衣服是很幹淨的白色,那上麵總有肥皂的香味,他抱我的時候我可以聞到。我出車禍醒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他,那天他的眼睛紅紅的,像一隻小兔子。我醒來,他抱著我一直哭,把我嚇壞啦。他板過我的臉對我說,溫心,你看著我,我不許你再忘記。
我不許你忘記最愛你的易和。
溫心,我叫溫心麼?很不錯的名字,我很喜歡。
易和像平常一樣坐在我的病床上削蘋果,還有一搭沒一搭的給我講笑話,他說,
有一天,大狗熊和小白兔在河邊拉粑粑,可是他們都沒有帶紙,怎麼辦呢,大狗熊就對小白兔說,小白兔,如果你的身上沾上一點點粑粑,你會不會介意呢?小白兔就對大狗熊說,大狗熊,如果我的身上沾上了那麼一丁點粑粑,我是不會介意的。大狗熊拿起小白兔,擦。擦。擦。呀!好臭啊!
我一口蘋果沒有咽下去,拚命的咳嗽:“哈哈哈!易和,你好惡心啊。。”
“……”
我就像一個新生的嬰兒,每天無所事事除了吃就是睡,我偶爾也會看看書什麼的,我喜歡村上春樹和高爾基,不知道以前的我喜不喜歡。我太不了解以前的自己了。
嗯,鏡子,鏡子裏有一張很清秀的臉,雙眼皮大眼睛,睫毛長長黑黑的,很有異域風韻,隻是有些無神。鼻子嘴巴很小巧,這算是五官精致了,臉色蒼白,嘴唇也微微因為好轉也顯出了櫻紅。我的頭發不算太長,僅僅及肩,劉海兒斜斜的伏在額上,有好看的弧度。醉人的酒紅色。
左耳,那裏有五個耳洞,右耳有三個。往下看一直到鎖骨,那上麵紋著一個天蠍的圖騰,藍黑。我是天蠍座的。
最後在右手臂上發現了兩三個三四厘米的疤痕,形狀規則,據我猜測,應該是刀傷,至少是尖銳的利器。
這些說明了什麼,這足以讓我知道我以前是一個叛逆不羈的不良少女。
罪過罪過。
應該不少給媽媽找麻煩吧。
門開了,我趕緊把鏡子放下。
“寶貝兒,今天想吃什麼呢?”
“嗯……”我撐著頭有些撒嬌的說,“突然想吃糖醋魚。”
“好的寶貝,晚上媽媽給你做了帶回來。”她揉了揉我的頭發,臉上露出很滿足很寵溺的微笑。
我的媽媽,一眼就可以從她的一身名牌中看出來她是一個有錢的貴太太,她很美,有和我一樣的很美的大眼睛,臉上化著精美的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