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雷光瞬間籠罩了整片戰場,天空雲霄之上驚雷墜落,直接砸在戰場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衛將軍將力道控製的很好,落下的驚雷隻是給大壩留下一點無傷大雅的劃痕,這些劃痕隨著時間的流逝,也終究會成為歲月傷痕的一部分。可是籠罩戰場,穿破人們耳膜的“劈裏啪啦”作響的聲音,讓人們清楚地意識到這從九霄之上落下的驚雷有多麼駭人。
若是有人身在其中,定然會被燒的灰飛煙滅。
耀眼的光芒刺的戰士們睜不開眼睛,盡數將眼睛緊閉,手臂上的玄盾護在胸前擺好防禦的姿態。
正當人們感覺一場大戰要拉下帷幕的時候,四麵突然驚響起孤苦狼嚎的吼叫聲。光芒漸漸黯淡下去,相反的是黑夜重新奪回了對天地的主宰權。陰風從四麵八方刮起,將士們頓時感覺臉頰猶如刀割般的生疼。
肩膀一沉,感覺有什麼東西搭在了上麵,那一道道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近在耳邊,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正趴在耳邊不停地對他們哭訴。隻不過那哭訴聲音,漸漸地變成了陣陣淒厲的嚎叫。
又是兩道劃破長空的閃電,再一次重重劈在了大壩之上,下一刻被閃電炸裂的大壩遺骸飛向四方。逐漸睜開雙眼,麵前的飛沙走石讓將士們認清了事實——戰鬥還沒有結束,相反它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那個程度就算是強大如衛將軍都已經無法控製。
衛將軍顯然不想讓這個大壩毀在自己手裏,戰鬥時候束手束腳,沒有餘地展示出自己真正的力量,剛剛被兩道驚雷炸裂的殘骸已經警醒了他,全然不敢使出相同力道的招數。
恐怕孤千還也是拿捏到了衛將軍這個弱點,偏偏選在如此重要而脆弱的地方進行戰鬥。
黑色的骷髏頭飄然於空,張開傾盆大口,裸露出兩排並列在嘴裏的森白牙齒。黑色的氣體纏到了衛將軍的身上,絲縷入體登時有股陰冷的感覺侵襲全身。閃電護住身體,圍繞在身體兩側的電弧將黑色的霧氣驅散,方才感覺好受一點。
不過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氣體侵蝕的破破爛爛,更是胸口處好像有什麼東西壓住一樣,令衛將軍感覺呼吸十分困難。
黑色的骷髏頭驟然爆裂,強勁的餘威將在地麵上盤旋的閃電盡數吞滅。衛將軍身體也倒飛出去,嗓子一甜,胸口像是空了一般鮮血沒有阻礙地噴了出去。
“衛龑?”孤千還站在原地,盡管身上衣衫破舊但是看起來顯然沒有衛將軍那般狼狽,隻有那更加慘白沒有血色的臉龐稍顯一絲疲憊,“天下英雄,不過如此!”
伸手抹了一下嘴角滲出的鮮血,將堪堪掛在身上的破布條以及片縷鎧甲撤下,雙腿發力,整個人再次站了起來。氣勢依舊如虹,與之前相比並沒有半點減弱,而且身上的戰意更是直衝雲霄,像是被完全激發了一般。
“上次有個人這麼跟我說話,結果是我連全屍都沒給他留下。”
身影變得模糊,衛將軍早已經衝了出去,身法虛晃繞過了前麵的孤千還,轉而向側翼飛速移動。閃電長槍向前猛地此處,目的十分明顯,就是站立在陣法上給孤千還輸送能量的孤家子弟。
長槍勢如破竹,徑直地刺穿了那人的天靈蓋。紅的黃的全都噴了出來,衛將軍雙眉微皺,槍尖旋轉,隨即整個腦袋都被攪弄的四分五裂。
不過衛將軍臉上卻沒有半點喜色,相反眉上的魚紋更深了幾層。
這人,完全就是個空殼而已!
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孤千還,那意思好像竟然是天真地想要孤千還給他一個解釋。對方似乎也理解了他的意思,沒有多說,臉上嘲弄的神色越來越深。身軀一震,剛剛那些將孤千還與弟子們串聯起來的能量仿佛消失不見,原本站立的弟子也如同空殼一般倒在了地上。
“在陣法一開始,你就已經將他們的一切占為己有?”衛將軍猜測地問道。
“不錯。”孤千還舒展了一下身子,一下子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還真有些不適應。
衛將軍並沒有膽怯遲疑,身子縱躍到半空中,閃電再次籠罩整個戰場,厲聲喝道:“邪法禍人,當誅!”
“就你?”
這是第一次孤千還也應招直攻,選擇了與衛將軍硬碰的打法,不再遊走於兩側伺機還擊。這是對自己實力的肯定,也是受自己內心戰意與恨意的驅使。
紫黑兩種顏色的光柱相互纏繞,交織在一起,就像是兩隻爭鬥的巨蟒,互不相讓。都將渾身的力氣使出,都將身上最恐怖的獠牙漏了出來。
將士們被餘波波及,戰鬥的慘烈難以想象。此時還能在戰場上站著的,不過百人。靜靜躺在屍海中的身體,有死在黑衣人劍下的,有死在黑色的霧氣上的,也有死在自家將軍的雷霆上的。
站著的百人為避免自身也淪為一座冰冷的屍體,向後麵撤去,躲在遠處觀賞這麵前這一絢爛的煙火表演。
皇城中的大火已經熄滅,火焰不是被水撲滅的,而是被禁軍的鮮血所澆滅。餘下的禁軍護衛著他們的陛下雁冰羽以及眾多老臣不斷向後退去,豸突身在護衛的最外側。臉上神情嚴肅,不時將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