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副統領發現自打虎貢將軍回來之後就一直渾渾噩噩地，這樣的狀態保持了將近一天。一整天不吃不喝，眼圈有些發紫，滿是肥油的臉上甚至都有些泛黃。
“將軍？”宮副統領盯著虎貢看了好半天，終於忍不住問道。
虎貢僵硬地將腦袋轉過來，兩眼無光，甚至是用兩個空洞的眼眶在盯著宮副統領，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將軍？”統領心中更是擔心，不斷地呼喊著，重複著剛剛的問題。
“有完沒完！”
嗬斥聲終於響徹整座營帳，宮副統領身體微微一顫，隨即回神。趕忙離開座位，半跪在地拱手說道：“屬下是擔心將軍安危。”
“做好你該做的事，其它不用管！”宮副統領在虎貢說話時也發現了對方眼神中稍微有了一抹神采，“下去吧。”
略微有些遲疑，但是對於虎貢的懼怕還是戰勝了理性，對著身在高位的那道肥胖的身影再次作揖，躬身緩緩退下。
目光中漸漸放出光芒，若有人從瞳孔處望去，便會發現虎貢的眼睛裏除了他所看到的景象之外，還有著別的東西。比如說一隻枯瘦的手掌，以及無數雙紫色的眸子。
冬雪軍營不遠處，山中偏僻的林地間，聖女站在一棵古樹身後。粗壯的樹幹剛好擋住聖女婀娜的倩影。目光灼灼，視線穿過營地中那些無關緊要的營帳，直接落在中心那間最大的主營。
“虎貢。”聖女嘴角勾出一抹詭異微笑，目光不經意地移走，正好望向冬雪的方向，“李存智，咱們拭目以待。”
倩影閃爍，消失在原地。穿梭在這片古老的原始森林之中，為這片幽森的綠色留下一道紫色的婀娜身姿。
“我不要等我的神明拋棄我，我要先拋棄他！”
所以她走了，身影漸漸變得模糊，離開這片生存了十多年光景的土地，走向遠方。那裏充滿了神秘以及仇恨。
......
“雁冰羽他們有動作了嗎？”月霽華問道。
“沒。”雁冰夢這幾天的神色一直不太好，眉宇之間經常帶著愁怨。
雁冰羽的軍隊突然有所動靜，可是行軍的方向卻不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冬雪國，而是正在往他們所在的位置趕來。大軍帶著殺氣千裏迢迢趕來，即便沒有惡意，但也不免讓人心生疑惑。
“姐姐不會做出什麼愚蠢事情的。”雁冰夢一口咬定雁冰羽此行並無惡意。
“這個女人做的蠢事還不夠多嗎？”月霽華反問，“最大的蠢事就是讓我有機會接觸到軍隊，其次就是讓我領著殘軍去東部送死！”
雁冰夢把臉扭到一邊，不願多和月霽華爭論。這個傻子哪裏都好，就是性子太直，根本不懂女孩兒心思，心裏隻有他的大業，他的仇恨。想到這裏，雁冰夢的臉色又比平常陰沉了幾分。
將地圖從牆壁上取下，平鋪在桌子上，研究起雁冰羽的行軍路線。
“按照雁冰羽的行軍路線來看，她的目的似乎是占據咱們的補給線。”月霽華用手指點著地圖，目光逐漸變得銳利，“補給線對咱們至關重要，要是補給線被切斷，以咱們拉的這麼長的陣線，不出兩日事物與水源定然出現緊缺的問題。”
“你憑什麼肯定姐姐是來對付我們？”雁冰夢還是忍不住為雁冰羽打抱不平，她在這件事情上和月霽華一直存在分歧，“我們雙方雖然利益不同，但一直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可這個敵人似乎與雁冰羽關係微妙，兩者還達成了什麼協議。”
“這話什麼意思？”雁冰夢並沒有收到過相關消息。
“公主。”見月將軍給馬鍍使了個眼色，馬鍍便對雁冰夢解釋道，“前幾日雁兵都城受到襲擊，皇宮大麵積焚燒，都城損失慘重。在騷亂平定之後，冬雪虎貢曾來拜訪過。隨後不出十天，大公主就向咱們這裏發兵了。”
“什麼！”雁冰夢大驚失色，“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事態緊急，當時正與袁淩嘯交戰，這件事情被我壓下來了，隻有我和馬鍍知道。”月霽華見雁冰夢還想問，怕她再鬧下去，歎了口氣，“並非是我不想說，但是咱們軍中有多少將士的家在都城，都城出了那麼大的亂子，若是被他們知道恐怕軍心不穩。”
這個理由足以讓雁冰夢信服，雖然不再說話，但是還在嘟著嘴。
“你也不要以為雁冰羽是被脅迫的，他身邊有雁冰三大良將，更是有衛將軍保護，誰人敢要挾她？所以我推定，雁冰羽是與冬雪達成了什麼協議。”
“可是推測終究是推測。”雁冰夢心中還是放不下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