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峭壁,山峰內部,無盡的黑暗籠罩了這裏。火光依稀,幽暗的火把排排依此點亮,給黑暗之中帶來一點光明。
大殿內部,就跟通天神柱高高聳起,上麵刻有流光隱現的符篆雲紋,淡淡地金屬光澤覆蓋其上。
這個地方天諭靜安隻來過一次,但隻一次就對此地印象十分深刻!
一個身穿華袍的男子盤腿端坐在一根衝天神柱上麵,雙目緊閉,周圍的靈氣凝聚在他的周圍,背後浮現黑色的霧氣,轉而有一柄精悍古刀好似從雲端斬出將黑暗一分為二。
神柱下方有一個蒼老的身影跪在下麵,將頭緊緊貼在地上,樣子十分恭敬。
待靈氣散開,天諭明華睜開雙眸。那個蒼老的身影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也將頭顱抬起,目光灼灼地盯著天諭明華。不過臉上滿是敬畏神色。
“翁相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原來此人就是天諭國當朝宰相翁相,翁相拜道:“啟稟殿下,二皇子對月霽華出兵了?”翁相說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別人不知道天諭明華吩咐給天諭靜安的事情,但是他作為天諭明華的心腹和眼線自然是清楚的。
靈氣再次聚集成勢,翁相隱約看見一條黑龍盤曲在大皇子的身上。等到黑龍消失,天諭明華閉上的雙眼再次睜開:“早就猜到了他會抗命,對於不聽話的人,需要些懲罰!”
“那?”翁相說道,“老臣將大皇子給追回來?”
“不必了!”天諭明華拒絕了翁相的提議,“他需要一些劫數才好!”
翁相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想起什麼,道:“殿下,二皇子出兵之前派人去了趟諸子鎮,據說要去抓一個小女孩兒。”
“小女孩?”
“是的,不過好像並沒有成功,那個小女孩失蹤了。”一提到諸子鎮,就連翁相眼睛裏也閃出一絲不悅。他的一個小兒子就是在諸子鎮附近消失的,暗中派人去打聽也沒得到什麼實質性的消息。
雖說一個小妾生得兒子他並不在乎,但好歹是自己的骨肉,提到後心中難免會起波瀾。
“小女孩?”天諭明華心裏重複念道,又朗聲問道:“叫什麼名字?”
“回殿下,那個女孩兒叫做月凝霜!”翁相對於一切早就知曉,知無不答,“這個小女孩兒可能和月霽華有過一段交集。”
氣勢沉了下去,黑暗也從穹頂上又壓了下來。兩麵的火把火焰低迷,仿佛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愚蠢!”翁相聽到上麵傳來一絲不屑的嘲笑,抬頭向上望去,可是看到的卻隻有黑暗。天諭明華好像陷入了回憶,兩眼略微有些失神,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好相像的名字,是你嗎?”
“呼!”微風突然傳來,火把驟然熄滅,無盡的黑暗將翁相籠罩包圍。翁相身體顫抖,內心充滿了恐懼,從九根神柱上竄天而起的耀眼光芒照亮了翁相那張慘白的臉。臉上除了恐懼再無其他表情,或許,或多或少還有一股敬意隱藏在其中。
雁冰羽大營遇到襲擊一事瞬間傳滿了整個北疆,就連隱匿在大山中的天諭明華也從翁相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不過明顯他對此事不感興趣,聽了之後也就淡淡一笑。
不過天諭明華不感興趣,卻不代表其他人對此沒有興趣。這其他人包括月霽華、雁冰夢、天諭靜安等等人,或許虎貢也在其中。
月霽華關心此事,是因為雁冰羽關係到他補給線上的壓力問題,同樣雁冰羽也是雁冰夢的皇姐,雖然兩人刀劍相向,但並不可能做到一朝一夕間的徹底決裂。
雁冰夢關心此事不必多說,至於虎貢關心這場偷襲,不如說他關心自己。
一連幾天,虎貢都感覺自己不在狀態,時常覺得身體不受控製,靈魂好似要出竅一般,更有時候感覺自己不再是自己。
又是渾渾噩噩地靠在一塊青石後麵,獨自一人思考著剛剛發生的事情。旁邊是襲擊之後退下的人手,人群安靜、沉默,仿佛是刻意為虎貢營造出一個自己需要的氛圍。
思索半天,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放走雁冰羽!慢慢地,淩晨時分的畫麵依稀回放在他的腦海當中。
箭雨落下,血雨飄起。狼奔在陣前奔走廝殺,雁冰羽則被護在中央,手中的弓弦不斷顫抖,弦音美妙無雙。
護送雁冰羽的護衛隊快要接近出口,眼看就要逃出包圍。冬雪的刺客有目的性的蜂擁而至,劍指護衛,在那一瞬原本是主場作戰的雁冰羽卻突然失去了人數優勢。
雙方再次爆發了一場大陣,陣法破碎,斷肢殘骸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雁冰羽的護衛馬上就被人潮湮沒。
等到虎貢再次見到雁冰羽的時候,這位佳人早已沒了往日的瘋子。長發散亂,衣衫破爛不堪,雪白的肌膚燃上血液和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