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顏一路小顛跑回自己所住的阡陌閣,隻見房內燈火通明,絲毫未有半分夜深跡象,細聽,則是有琴聲悠悠傳過,在如此月涼如水的夜色下,更添一份惆悵。
莫錦顏轉身入房,輕笑道:“誰在彈琴呢?”
聽了她的聲音,琴聲嘎然而止,流心驚慌的迎了出來,欠身道:“奴婢參見小姐,奴婢不知道小姐回來了,才......”
莫錦顏笑道:“那曲子是你彈的?”
流心點了點頭:“恩,是小姐以前教給奴婢的。”
“哦......”莫錦顏心頭一喜,想不到自己這小身子竟然那麼有才,琴棋書畫無所不通,連教出來的丫鬟都這麼水靈精透。
莫錦顏對那古箏表示出了濃厚的興趣,她以前隻微懂些基本,知道宮商角微羽五音的基礎,也能彈出簡單的曲子,要讓她彈出如流心這般流暢的曲子,那是萬萬不能的。
反正也睡不著,莫錦顏就纏著流心教她那首曲子。
聞香望園去,極目淒芳染,隻道梅花豔,一夜盡凋散。
風襲雪飄覆,幽香自顧憐,辭綻群花後,傲骨溢人前。
這詞作的淒淒冷冷,讓莫錦顏很難想透,自己這身子的前主人究竟是個怎樣的女子,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哀愁,也怪不得會自溢於世。
她樂此不疲的跟著流心學這曲子時,靈奴從外麵歸來,那時莫錦顏學了個七七八八的,雖然沒有流心彈的那麼流暢,至少她是學會了。
靈奴哼了一聲:“有夠難聽的。”
一句話把莫錦顏打擊的要死要活,幹脆丟了琴去睡了。
次日晨,陽光明媚,風和日麗,這古時天氣就是好。
莫錦顏一大早就從睡夢中轉醒,流情見她醒來,忙笑著端了盆湊上去道:“小姐,您醒啦,門外都有人侯了半天了。”
流情將手巾遞了過去,莫錦顏接過那手巾擦了擦臉,奇怪的問道:“誰在門外侯著了,怎麼不喊我起來呢?”
流情哼道:“說是那夜裏小姐帶回來的兩個下人,被安排進了廚房做工,這會子前來謝恩呢,我怕他倆擾了小姐的清夢,就沒喊小姐起來。”
“什麼???那他們侯了多久了?”莫錦顏聽說是周東南和周童二人在門外,惟恐二人久等,忙命流情去開門。
流情冷哼哼道:“不過是下人罷了,有什麼可急的,小姐還是先把頭梳了罷。”
她語罷便扶著莫錦顏下床,將那外袍披在她肩上,竟然絲毫不管在門外侯著的兩個人,眉間輕蔑之情可見一般。
莫錦顏拽著袍子道:“先去開門吧,這頭一會再梳也一樣。”
流情輕蔑道:“小姐就叫他們侯著吧,那等沒規矩的賤民,也就小姐心好把他們帶回府了,竟然如此不知趣的天一亮就趕來問什麼安,也不怕吵了小姐的覺,真當自己是什麼必見不可的人物呢,奴婢叫他們在那守了兩個時辰了,也不急這一會兒。”
“你放屁!”莫錦顏厲聲打斷了流情自視甚高的話道:“誰允許你那麼對待我的朋友的?竟然還叫人等了兩個時辰都不喊進來,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