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爭執帶給蚩族部落與邊南莫大的傷害,一直到十幾年之後,依然是邊南民眾心裏的一抹血腥陰影,他們無法忘記,那個失去了人性與理智的夜晚。
事端平息之後,落青一病不起,臨終之前將季千玄托付給了蚩族族人,可惜背叛終究是背叛,即使再久遠的時間和再淒慘的結局,都無法換來完全的釋然。
即使落青的死,也沒能挽回她背叛的傷害,季千玄從小一直被族人所排斥,加上他又是那種體質異常的巫靈道,年幼時期的季千玄,並不幸福,他生活在被族人排斥的孤單之中小心翼翼的長大。直到雲貴妃去世,季千玄才隻身回到楚中。
“你在發什麼呆呢?”莫錦顏伸手在季千玄身前晃了晃,剛才大家忙著吃吃喝喝,他卻板著臉呆楞了半天,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
季千玄猛然回過神來,那些如同風一般的往事,依然是他心中莫大的傷痕,他望著莫錦顏真實又明媚的臉,心裏的悲哀又踵接而至,他輕輕的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繼續著自己一言不發的沉默。
季千玄身高並不低,至少對於隻有一米六的莫錦顏來說那是很有壓力。
“你怎麼了?”莫錦顏關切的望著他不太正常的神色輕聲問道。
“沒事。”季千玄淺笑著回應,隨即招呼道:“大家快吃點東西吧,蚩族的東西也是很具有風味的,尋常人可是吃不到。
他邊說邊往竹桌前走,嘻嘻哈哈的笑著試圖裝沒事人一般打破剛才因他而起的,濃鬱的尷尬氣息。
“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怎麼了。”莫錦顏低聲嘀咕著,自從進了這蚩部落,靈奴和季千玄就在原本沉默的基礎上更加的沉默了。
靈奴沉默她理解,可是季千玄也學她那範兒沉默起來了,這讓莫錦顏有點受不了,氣氛就這樣沉悶著下去,沒有人說話,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桌上擺的吃食很是豐盛,可是大多數的物種讓莫錦顏想踹桌子,就算物質再貧乏,也不用拿昆蟲做食物吧,她的個天啊媽媽的神。
莫錦顏無比鬱悶的捏了塊餅躲的遠遠的去吃,偶爾夾幾筷子綠油油的不知道是什麼的菜,雖然味道不錯,可是她還是被那些昆蟲弄的倒胃口。
匆忙吃罷了飯,眾人也沒有心情亂晃悠,既然今日祭祀不得相見,那就隻好各自安睡,一夜無語,沉默異常。似乎沉默在傳染一般,每個人的心情都壓抑無比。
是夜,項穀庭拖著疲憊的身軀從臨王府歸來,今日是臨王妃蘇媚的壽辰,他著實被灌了不少酒,此時被夜風一吹,竟有些飄飄然的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