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錦顏鬆了口氣,人是醒著的,還有力氣發脾氣,那就是沒什麼大事,怪不得那府醫說靜養,自從她聞說項穀庭吐血昏倒之後,她便愧疚到現在。
“王爺,奴婢來給您送藥。”她弱聲在床外應著。
“滾出去,本王不想看見你。”項穀庭惡聲惡氣的驅逐著她,其實他此時,心裏卻是那麼的不想叫她走,他是委屈的,委屈於莫錦顏心有所屬,委屈於他所在乎的女人,都要讓他放過她們,既然如此,她還來幹什麼?
“王爺,您身子要緊,奴婢的千錯萬錯,奴婢願意來承擔,王爺不要跟奴婢生氣了,氣壞了身子的話。。。”莫錦顏咬了咬唇,輕亮著嗓音說:“王爺是奴婢一生身心所依,奴婢先前過往,還請王爺高抬貴手不再追究,奴婢此後,定當全心全意伺候王爺!”
她舉著托盤跪倒在床邊,靜靜的等著項穀庭的回應,項穀庭陰著臉瞪著床外的人兒,她先前見到季千玄之後瘋了似的反映,已經猶如紮進他心髒的一把薄刀一樣了,刀片沒入肉內,現在她又來說什麼原諒之類的話。。。
項穀庭重歎一聲,掀了簾子起身,光著腳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讓本王很傷心。”
莫錦顏依舊跪在那裏,高舉著托盤,項穀庭將她手中的托盤接過,丟在一旁的桌子上,他是不想對她好的,可一看到她這副樣子,他就總會心軟。真可惡。。。
他伸手扶起莫錦顏,陰著臉翻看著她的身子,片刻之後才問道:“有沒有踢傷你?”
莫錦顏一楞,不可至信的望著他,他剛才。。。是在關心她有沒有被他踢傷,而不是指責她的失常和她的欺騙,她以為,他是不會再接受自己的了。
“沒。。。沒有。。。”莫錦顏弱弱的應著,項穀庭微蹙著眉將她攬入懷中,久久的,沉默不語著。
莫錦顏微閉著雙眼,任憑自己在項穀庭的懷抱之中安逸著,她累了,累的再也沒有力氣去想那個男人的點點滴滴了。
所有的人,都在試圖把她往一個位置上趕,甚至連懷抱著她的這個男人都沒有拒絕過,那麼她。。。既然早已經活在了別人宿命裏那麼。。。便從此,忘記自己吧。。。
“王爺,您先吃藥吧,藥涼了就不好了?”莫錦顏溫柔的勸著項穀庭。
項穀庭隻是將她朝自己懷裏使勁抱了抱,跟個孩子一樣耍賴著不肯鬆手,莫錦顏麻木的被他死死的抱著,這個男人的懷抱很溫暖,可是,卻溫暖不了她已經涼透的心。
窗外的人群在陸續散去,其中一個身影是屬於季千玄的,他站在窗前駐望,消瘦的身影在月色之下回映出一個淺淺的輪廓。
莫錦顏微微的眯了眼,前塵往事啊,她與那個男人。。。從此,就再無瓜葛了吧。
次日晨時,庭王府處安靜卻忙碌著,莫錦顏打開窗戶伸懶腰,昨天照顧項穀庭,一夜未眠,竟也不覺得疲倦,那麼些事走下來,一切似乎都隻是一場夢一般。
夢醒了,生活還是得繼續下去的,是。。。她不能因為一個季千玄,而丟失了自己的全部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