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派人去追!”千歌沉聲道,盡管知道追上君習玦的可能性不大,但也要試一試。君習玦必定是知道了,否則皇上昏迷,他會抓緊機會表孝心,而不是悄悄的走了。
雪千舞立刻下令讓幾隊禁軍去追。
千歌補充了一句:“如果追不到,就去通知城防軍全體戒嚴!”
禁軍一路追到宮門口,結果還是晚了一步,正好看到二皇子騎上駿馬奔逃,他們往外追了一段路,但腳程哪裏趕得上快馬,最後隻能看著他消失在視線裏。
禁軍又趕去四大城門,得知二皇子已從南門出城。
“娘的!”一名侍衛低咒一聲,“二皇子就這麼獨自逃了,府裏的妻妾兒女都不要了!”
“妻妾沒了可以再娶,兒女沒了也可以再生,自己的性命沒了就什麼都沒了!”統領很明白這些皇親貴胄的想法,越是身份貴重的,就越是無情,二皇子抱負遠大,豈會被家室羈絆。
他的另一名心腹小聲道:“統領,雪尚宮讓我們通知城防軍戒嚴,莫非是……?”
莫非是二皇子想造反?這事他們都不敢想,卻又不得不想,二皇子這麼匆匆逃出城,除非他準備一輩子東躲西藏,否則造反勢在必行!
“這兩天趕緊跟家裏人交代一下吧,”統領握緊了手中的刀,“你們平時不是抱怨軍功難獲嗎,很快我們立功的機會就來了!”
連禁軍都能看出來的事,那些精明的朝臣自然個個心裏明鏡兒似的,何況二皇子府已經被禁軍包圍起來,衛家的嫡係子弟也消失的一幹二淨,就算消息不靈通的,也都能猜到要出大事了。
果然,兩日之後,君習玦和衛郡公就帶著十萬大軍打著“清君側、除奸妃”的名義,包圍了京城。君習玦言稱柔貴妃勾結太子,毒害幽禁皇上,意圖謀朝篡位。民間百姓難辨真假,隻知道一場動蕩在所難免。
昏迷了三天才醒的元帝聽到這個消息,差點又氣昏過去,元帝當即傳下詔書,二皇子乃逆臣賊子,即日起貶為庶民,殺無赦!
城牆外,君習玦一箭射死傳旨的太監,揚言這是柔貴妃和太子假傳聖旨,然後立刻下令攻城。
君習玦擔心夜長夢多,每日都派人疾風驟雨般的攻城。京城被圍困,消息封鎖、糧水斷絕、兵力不足,再加上城防軍和禁軍向來養尊處優,哪裏敵得過雲家亡命之徒,而且朝中有些隱藏的二皇子黨羽,與叛軍裏應外合,不過五日的時間,叛軍就攻破城門,湧向皇城。
滿朝文武早在城破之前,就拖家帶口的躲進了皇城,禁軍也退至皇城,死守這最後一道防線。
元帝已經完全陷入昏迷,千舞和千歌將消息鎖的死死的,就怕影響士氣。
太子出麵宣布援軍已經在路上了,鼓舞將士堅持。眾人都很賣力,他們已經無路可退,萬一皇城被破,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饒是如此,十日過後,皇城裏食水幾乎消耗殆盡,士兵也死了大半,破城就在這一兩日之間。
這天夜裏,元帝在昏迷中停止了呼吸。
雪千舞擰了帕子給他擦身,觸到他變冷的身體,手上一僵,帕子慢慢從手中滑落,掉在了床上。
“皇上……”雪千舞喃喃喚了一聲,眼淚一滴滴落了出來。
盡管曾經恨不得親手殺了這個男人,但是自從表哥活著回來,那種恨意漸漸就淡了。皇上作為一國之君,已經盡可能的對他們母子好了,人非草木,她對皇上沒有愛情,卻有親情。
五皇子從外麵跑進來:“母妃!母妃!琛兒練完大字了!”
雪千舞忙把眼淚擦了一下,五皇子卻已經看見了,仰著頭問:“母妃怎麼哭了?”
“母妃沒哭,是灰塵進到眼裏了。”雪千舞盡量聲音平和的說,“琛兒,來給你父皇磕頭。”
五皇子小臉上滿是疑惑,但還是乖乖的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雪千舞看著永遠沉睡的元帝,皇上對琛兒是真的疼愛,以後皇上的忌日,她都會讓琛兒在靈前上一炷香,以全他們父子之情。
外麵有混亂的廝殺叫喊聲遠遠的傳來。
全福從外麵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娘娘,不好了!叛軍殺進宮來了!”
雪千舞一驚,連忙問:“雪尚宮呢?她在哪裏?!”
“奴才不知道!”全福邊說邊朝她走近幾步,手中猛的撒出一把藥粉,雪千舞措不及防下吸了一口,頭腦頓時就混沌了,昏倒之前,她下意識的擋在了五皇子前麵。
全福從袖子裏抽出一把匕首,抬手就要往雪千舞身上刺去,突然神色一變,猛的朝旁邊一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