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承乾宮的妃嬪和百官一走出門,頓時都一陣作嘔,雙膝發軟。這些隻會耍些陰謀詭計,殺人於無形的人,何時見過這種赤.裸裸的血殺場麵。
軍隊撤出皇宮之後,幸存的禁軍都忙著抬屍體,太監宮女跟在後麵清洗血跡。承乾宮前很快就清掃的幹幹淨淨,隻是空氣中還彌散著血腥味,讓人無法將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政變當作是做夢。
雪寧侯站在承乾宮的階梯上,俯瞰前方雄偉奢華的宮殿,驚懼的感覺退去之後,龐大的野心充斥了整個胸膛。
“柔貴妃娘娘!”雪寧侯跪在雪千舞麵前,揚聲道,“皇上病重,太子和二皇子叛變,四皇子被叛軍殘殺,朝政無人住持,臣請貴妃娘娘垂簾聽政!”
大部分朝臣幾乎毫不猶豫的跟著雪寧侯跪下:“臣等請貴妃娘娘垂簾聽政!”
其他站著的官員彼此相視,也都俯首下跪,如今柔貴妃和五皇子已經一家獨大,文有雪寧侯,武有傅元帥,再無人可與其抗衡。
雪千舞無心於朝政大權,隻是這個時候,她不得不出麵穩控局勢。她看向千歌,見千歌衝她點頭,深吸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本宮就暫時代理朝政,等皇上病愈之後,再退居內廷。”
“柔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山呼的聲音傳遍前朝後宮,昭示著奪嫡之爭大勢已定。
衛二少帶人衝殺出皇宮,一路躲躲藏藏,從暗道離開京城,在城外與衛郡公彙合,馬不停蹄的逃離京畿。
北有北疆軍,南有昭月大片腹地,東有大海,他們隻能選擇往西方前進。西疆之外有羌族,常年處於戰亂之中,正是他們落腳的好地方。
衛家帶著五萬軍隊,又帶著數量眾多的金銀財寶、糧草武器,行跡無法隱藏,沿途遭到不少阻劫,被朝廷的追兵兜在後麵追殺。
兩個月後,所有人都已經疲乏至極,終於快到西疆了。
這日晚上,叛軍剛踏進一片草原,旁邊密林裏就衝出密密麻麻的士兵。
被追殺了這麼久,衛郡公已經滿身狼狽,以前還算硬朗的身體出現明顯的老態。他看到為首的桑梓和周簫,驚異道:“你們竟敢擅自離開北疆!”
“衛郡公,衛二少,我們恭候多時了!”桑梓將手中密旨一抖,道,“我們奉旨攔截你們,抓回京城治罪,還不束手就擒!”
衛郡公把劍一拔,道:“爾等小輩,老夫戰場殺敵時,你們還沒出娘胎呢!想讓老夫束手就擒,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桑梓也不廢話,大聲道:“聖上有旨,反抗者格殺勿論!殺!”
桑梓和周簫當先策馬衝鋒,後麵大軍喊殺聲震天,鋪天蓋地的朝叛軍殺過去。
衛郡公畢竟是老了,和桑梓交手不到二十回合,就被他一槍掃到馬下,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就脖子一歪不動了。
衛二少也沒堅持多久,就被周簫一槍刺穿心口,立斃當場。
“主犯者已伏誅!”周簫揚聲喊道,“投降者不殺!”
叛軍徹底失去鬥誌,紛紛高喊投降,將武器一扔,埋首跪在地上。
這一場戰事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不到半個時辰,大軍就收兵整隊了。
“天快黑了,”周簫仰頭望向天邊的紅霞,“我們是明日回京,還是現在就走?”
“現在就走!”桑梓歸心似箭,“我們連夜趕路,盡快回到京城!”
周簫朗聲一笑:“好!我們日夜兼程,迅速回京!”
大軍調頭,押著三萬俘虜,朝著京城的方向出發。
京城經過三個多月的休整,被破壞的建築都已重建,外逃的百姓也都回歸,南來北往的客商也在增多,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繁華。
雪千舞之前秘不發喪,如今人心已定,便在早朝上公布了元帝駕崩的事。
早朝上哭聲一片,雪寧侯一邊抹眼淚一邊問:“娘娘,不知先皇可留下遺旨,將皇位傳於哪位皇子?”
眾臣心知肚明,皇位肯定是五皇子的,但也都裝模作樣的跟著詢問。
雪千舞抬手,全福恭敬的將聖旨呈給她。雪千舞手捧聖旨,道:“先皇臨終遺命,玲琇公主之子賜名君永聖,立為皇太孫,望其繼承大統之後,愛民如子,做一個聖明的好皇帝。”
雪千舞話音一落,雪寧侯滿臉錯愕,眾臣的哭聲戛然而止。
衛寒焰也怔住了,他事先並不知道柔貴妃會將皇位傳於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