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目指明方位,垂手等待新的指令。丹尼墊起腳拍它肩膀,讚許道:“很好,你挺機靈。保持警戒繼續巡邏,謹防奸細混入軍營,去吧!”
高柏和珍妮早看得目瞪口呆,又走了好長段路,才聽丹尼悄聲說:“黑角魔屬於低等魔怪,體力發達,頭腦愚鈍,曆來隻配給骨族充當奴仆,糊弄它們易如反掌。最關鍵的是別慌,遇到突發情況要隨機應變,咱們千萬不能自亂方寸。”
“你打聽霍克將軍的位置,是要避開骨族軍營麼?”珍妮問道。
丹尼沒有回答,健步如飛的朝前趕。每逢怪獸巡邏隊盤查糾纏,一句“冰霜劍遊蕩”迎刃而解。幾個人暢行無阻,漸漸步入獸兵密集的開闊地帶。此處緊鄰鋸木場,許多奴隸正忙著搶運木材,捆紮好裝上大車。黑角魔監工手持皮鞭,不斷吆喝催促。
周圍帳篷逐漸增多,篝火騰起黑煙,奇形怪狀身影的擦肩而過,兩邊不時射來凶悍目光。珍妮心頭發毛,拉了拉丹尼袖子,小聲道:“走錯啦,這兒是怪物營房……”
丹尼輕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沒錯,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逃亡是權宜之計,若想擺脫危境,深入敵穴才是好辦法。”
“我看他是無計可施,想出賣咱們投降怪獸。”高柏冷冷的說。
轉眼走過營帳區,前麵地勢平坦空曠,正是所謂的“軍法場”。丹尼熟知軍事營壘的布局,隻管昂首穿越軍法場,直奔對麵將軍大帳。守門的骨族衛士立即警覺,目不轉睛的盯著這夥“近衛隊”。這下再沒逃脫的機會了,珍妮和高柏萬般無奈,隻得硬著頭皮跟著上前。
“站住!”骨族衛士挺起長矛,喝問“你們那個軍團的?”
“冰霜劍遊蕩!哈哈!”瘋女嘻笑作答。“盤問遊戲”看的多了,她也學會了那句口令。
高柏麵如土色,珍妮兩眼發黑,隻覺利刃的寒氣已逼近脖頸。那骨族衛士倒很冷靜,上下打量珍妮,猶如欣賞貓爪下的老鼠,冷笑道:“近衛隊何時招納的人類士兵?嘿,還是個娘們。”
“嗬嗬,骨族是比黑角魔機警,果真不好欺騙。”丹尼氣定神逸,輕鬆的說“我們是假扮的士兵,身負特別使命,要見你們霍克將軍。”
骨族衛士打個呼哨,四周“呼啦”圍攏十幾個獸兵,如同地底冒出來似的。珍妮張開雙臂把瘋女護在身後,大聲呼喊:“丹尼,你……該不是想刺殺它們的將軍吧?別逞強了,快想辦法逃跑。”
“還指望他?早料他暗藏鬼胎,想拿咱倆當犧牲品!”高柏試圖拔刀抵抗,但瞬間便被解除了武裝。
“噓,噓,你們少安毋躁,見著霍克將軍萬事大吉。”丹尼低聲叮囑,又故意提高嗓門“哪有送上門的刺客呢?我們此行是為救治將軍。我猜它正在裏麵忍受病痛,難受得死去活來。我講得對不對啊?霍克將軍!”
“誰要刺殺我?誰又要救我?”營帳裏傳出雷鳴般的咆哮“******,外麵吵什麼?把奸細給我帶進來!”
眾獸兵齊聲嘶吼,推搡丹尼等人進帳。旄簾剛掀開,腥氣直衝鼻端。隻見四枝牛油火炬分插兩旁,遍地散落重劍,標槍,短柄斧等兵器;帷帳邊排列著圓盾,鏈條盾,馬拉其爾長盾等防具。寒光耀眼,殺氣騰騰,十足的武夫氣派。帳中的長條桌上酒肉狼藉,血糊糊的骨頭橫斜支棱,又使這兒活象是野獸的巢穴。
桌子後,席地坐著個彪形大豬,肩披銀色重鎧,頭戴長翎頭盔,粗黑的鬃毛高高翹起。它的腰帶鬆開了,隻穿麻布內衫。兩名女奴隸手持金屬蓖子,摩擦大豬的肋條骨,正竭盡全力給它撓癢。
高柏湊近珍妮耳邊,說:“那頭野豬模樣的怪獸,就是霍克將軍。”
“唔,說吧,想怎麼死?”霍克將軍拋開肉骨頭,呼嚕呼嚕打響鼻“今天我格外開恩,讓你們自己決定死法。”
高柏搶前幾步,申辯道:“將軍大人,我是魯爾夫先生的兒子。隻因您要求追捕逃跑的種奴,我才……”
“所以你才偷近衛隊的軍服?啊,少廢話,痛快點死。魯爾夫是你老爹嗎?”霍克將軍搖晃獠牙,示意門口衛兵“把魯爾夫帶來,讓他和他兒子同進墳墓。哎喲,賤奴,用力撓喲!”
“可是尊敬的大人。我幫您找回逃奴了啊!”
“做的很好,你立功了。”
“我立功了!那我……”
“照樣得死,你們全部!活見鬼!”霍克將軍凶相畢露“憑你們聖主的肚皮發誓,再敢羅裏羅嗦,把你們全扔進油鍋炸透!”
珍妮自幼篤信宗教,耳聽怪物侮辱聖主,便要奮不顧身上前駁斥。高柏伸臂攔住她,扭頭問道:“將軍大人,你允許我挑選死法,是嗎?”
“不錯。”
“那好,讓我代替她死吧。”高柏指了指珍妮,語調出奇的沉穩“用我的命,換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