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玄鏡一臉的憂色,宣卿冷卻兀自鎮定的讓人發慌,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誰也無法知道他沉靜的外表下內心的激蕩。
玄鏡索性硬著頭皮劈裏啪啦地都講了出來,以免再久一些自己會失了揭老友的底的勇氣。“你爹居然要殺了她們母子,我趕到的時候隻留了這孩子,我便將他養在一個老嫗家中,待大些了才教他如何在山崖下生存,教你的本事也如數交給他了。”
玄鏡以為宣卿冷不會這麼平靜,可是出人意料的靜謐讓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偏生他又不能繼續以往嬉笑的偽裝。
“為什麼叫他下毒……”宣卿冷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卻是冷淡清淺到幾乎有些聽不清的程度。
玄鏡不由有些驚訝,自己隻教過他醫術武功,什麼時候教過他施毒?
玄鏡的表情沒有逃過宣卿冷的眼睛,他心中雪亮,原來那小子還另拜了他人,隻怕八成就是玄鏡的難搞弟弟——玄凉。而且隻怕連那小子自己都不曉得玄鏡和玄凉根本就是兩個人,或者說玄凉一直在假扮玄鏡。
宣卿冷嘴角浮現出一抹冷酷的笑容,比擺著原本的冷臉更多幾分陰森寒意。
“玄鏡先生,你自冷兒小時候便教冷兒不能吃虧,吃了也要立刻吐出來。”宣卿冷臉上一臉的哀怨,可心裏卻滿是壞心地算計。
玄鏡心中有愧,自然是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其實他雖然輩份上是長輩,對宣卿冷卻猶如忘年交一般。
宣卿冷得了玄鏡的首肯,當即勾起嘴角,懶洋洋地道,“那令弟可就交給你了,想必他很樂意管管自己的徒弟的。”
玄鏡聽了先是一個詫異的表情,隨即恍然,難怪他總覺得那孩子性子越來越嗜血激進,原來又是玄凉搞的鬼,真是人在局中反而茫然了。收拾自己那弟弟,他當然不敢推辭,當即就遣人安排車馬了。
宣卿冷看著玄凉在茫茫夜色中匆匆消失的身影,原本懶散的神情全部都消失了,換上的是一臉的冷酷,他要的不是那少年的枷鎖,他要那少年的命,沒有人可以傷害輕螢,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行。
宣卿冷幾近瘋狂的想著,他是故意支走的玄鏡,畢竟他也不想讓這昔日的好友左右為難,又或者幹脆二人撕破臉皮,魚死網破。
然而隻過了半個時辰,玄鏡略有些單薄的身影又出現在了門口,這時候宣卿冷正在夜不能寐地想著究竟該如何動手,他已經同肖華聊過了,的確玄鏡所言句句屬實,隻不過肖華補充了當年舊事。
當年宣卿冷的娘親故去很早,雖然她與宣摩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宣摩不知為何卻著了魔一般愛上了她,越是寂寞久了,這種感情就如同毒素一般在他體內瘋長。
一晃過去三四年,宣摩卻再也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仿佛再沒了興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