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出眾人的視線後,夏昱本是虛扶著她的手忽然翻腕一抓,狠狠鉗製住她的手臂。
他的力道不小,蕭婧吃痛抬頭怒道:“你做什麼?”
夏昱臉上仍保持著溫和從容的笑意,淡淡眼風掃過時,蕭婧覺得自己看到了其中的蔑視。“看到他那麼個優雅從容的人為你這樣著慌,你很得意吧,韶華公主?”
柔軟的嗓音中蘊著說不出的怨毒,讓蕭婧隻覺後頸上陣陣陰冷,“你說誰……蕭泓?”
夏昱挑起一邊唇角,笑容中透著三分邪氣:“果然好本事,看似無心卻有心,所以才能將那麼多人玩弄於股掌中,是我的錯,低估了你。”
蕭婧被他這些晦暗不明的話徹底弄糊塗了,當下怒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我聽不懂!放手!”她狠狠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
夏昱順勢放開她的手,臉上的神情稍稍鄭重了幾分:“你的事我不想多管,你好自為之。”說罷,他在她肩上微微一推,她便一個踉蹌撞開了房門,幸好扶住了門框才沒有跌倒。遠遠跟在後麵的婢女們忙上來攙扶,夏昱卻徑自去得遠了。
蘆薈捋起蕭婧的衣袖,隻見小臂上的一片肌膚泛著紅色,顯然是夏昱方才用力過度所致。蘆薈頓時紅了眼眶,向荊嬤嬤道:“嬤嬤您也看到了,駙馬就是這般待公主的,待會兒回宮謝恩時您可要在娘娘麵前說句公道話,這才是頭一天就如此,以後日子還要怎麼過?”
荊嬤嬤躊躇許久,才歎了口氣不再說話,徑自出了房門。
蘆薈自是打發那些侍女嬤嬤去歇息,待房內隻剩下她與蕭婧二人時,她才一掃方才的頹然之色,“公主您待會兒回宮時在皇上麵前狠狠告上一狀,保證那個家夥再也囂張不起來!”
看她的樣子並不像其他侍女那般恭敬,想來是這位公主的心腹侍婢了,蕭婧自忖會露出馬腳,便撫額做頭痛狀,有氣無力道:“那一場大病弄得我有些糊塗,這會子腦子像亂麻一般,連自己是怎麼到了這裏都不知道……”
蘆薈果然是個直爽的性子,當下便信以為真,嚷嚷著要去傳太醫。
蕭婧忙叫住她,一邊隻推說自己歇歇就會好,一邊著意用言語逗引她說些宮中的事情。有了蘆薈的三言兩語,再加上蕭婧自己夢中得來的那些殘片的記憶,竟也將當下的情形理出了個大概。
現今的皇上膝下有三位公主三位皇子,子息算是單薄的了。而她這位韶華公主,便是皇帝與皇後最為疼寵的的女兒了,雖然她並不是皇後殷氏親生的女兒,但卻是自小就由殷氏撫養長大的,殷氏疼愛她甚至過於自己的親生女兒蕭姍。
而三位皇子中,似乎是二皇子蕭馳與自己親厚些。照蘆薈的說法,大皇子蕭駿是個莽夫,三皇子蕭驥又是個病秧子,還是二皇子比較正常。不過因著有帝後的寵愛,所以幾位皇子倒都待她不錯,隻有二公主蕭妤與她不睦些,仿佛從小就是死對頭。
蘆薈說來說去,還是繞回到了夏昱身上。夏昱隻不過是信陽侯府的二公子,既非嫡出,上麵還有正房夫人嫡出的世子壓著,為人又是帝都有名的放蕩,當駙馬實在是有些牽強。
蘆薈正說著,一看天色便驚得跳了起來:“殿下,誤了進宮的時辰了!”她一行亂著為蕭婧攏頭更衣,一行埋怨道:“那起子奴才又不知跑哪裏去挺屍了,連入宮的時辰也渾忘了,嬤嬤又不在,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