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婧瞪著他道:“幹什麼?”
夏昱嘴角斜斜挑起,嗓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揶揄:“夫妻自當同舟共濟,眼下雖無舟,共乘一馬也不為過。”見蕭婧一臉的不情願,他索性激將道:“怎麼,方才還說我說的是沒本事的人的話,眼下卻要自認沒本事不成?”
蕭婧想了一想,應道:“騎馬是可以,不過我要自己騎。”
夏昱揚眉道:“你會騎馬?”語氣中滿是質疑,蕭婧揚起下巴,哼了一聲便自行去招呼外麵的車夫停車。夏昱笑了笑,不待馬車停穩已經攬住她腰身,輕巧地跳下了馬車。
他自去閑雲手中接過韁繩,示意蕭婧上馬。蕭婧雖然從前也在馬場裏騎過幾次馬,但不過都是由訓練有素的騎師牽著在場地裏慢慢地兜幾個圈子罷了,如今乍見這高頭大馬在眼前,心底也不由得發怵。隻不過是因為當著夏昱的麵,她不願表現出怵意,隻得硬著頭皮扶了馬鞍,去踏那馬鐙。
穿著繡鞋的腳是很容易套進了馬鐙,她深吸了一口氣,趁著憋氣的瞬間用力一踩……可惜這副軀殼的力氣實在太小,確切地說是腿部力量不足,連纖弱的身軀都無法支撐起來翻上馬背。
就在這時,腰側卻被人用力一托,順利地將她送上了馬背。蕭婧還未坐穩,夏昱已跟著利落地騎上了馬背,雙手自蕭婧身側伸過握住韁繩,將她的身子攬在了雙臂間。
夏昱笑著在她耳邊說了句:“坐穩了,掉下去我可不會回頭。”蕭婧還沒來得及回頭瞪他,他已經夾了夾馬腹,那馬兒便如離弦箭般竄了出去。
六月的天氣已很是炎熱,蕭婧身上單薄的紗衣很快被汗水浸濕,長發也一縷縷地粘在脖頸上,黏黏的癢。這些倒還不至於難熬,最痛苦的是果如夏昱所說,騎馬真的會讓身子骨都散架的……
從前馬場裏的那些繞圈小跑和眼下的情形相比簡直是不值一提,真正坐在疾馳的駿馬上,才知道騎馬真不是件輕鬆的事。蕭婧覺得自尾椎骨開始蔓延的酸痛很快就會遍布整條脊椎了,不曉得晚上歇息時她會不會因為骨頭酸痛而睡不著。
最可怕的是,她完全不能像其他人那樣輕鬆自如地坐在馬背上,身體的每一塊肌肉和骨骼都不知該如何在這種狀態下平衡,很快雙臂就因用力過度而僵硬起來。
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夏昱放慢了速度,騰出一隻手扣住她的腹部壓向自己的方向,自己也盡量坐直了身子。蕭婧還是第一次在穿著這樣單薄的時候和他貼得如此之近,隻覺他放在自己腹部的那隻手竟透著些許涼意,不由得身子一顫。
夏昱淡淡道:“若是覺得累就靠著我好了,騎馬最要緊是姿態放鬆,找到一個最適合自己的姿勢,否則很快就會累的。”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蕭婧連耳朵的邊緣也紅得透了。難得有一次她沒有回嘴,夏昱不自覺地笑了笑,將馬速又放慢了幾分。
一望無際的大道上,他們就這樣共乘一騎,慢慢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