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機，劉芹打開酒瓶斟酒，在我身邊坐下，開始撕那些小吃包裝。
剛撕完，外麵響起敲門聲，劉芹起身去開門，迎進一位四十多歲中年男人，個子不高禿頂，看上去比較精神。
中年男子瞅見我一愣，臉上很尷尬，手足有些不知所措。
劉芹漠然說：“是我家裏表哥，不礙事。”說著徑直向裏屋走去，中年男子向我不自然笑笑，跟在她後麵進去。
我清楚劉芹和中年男子要幹什麼，開始很不是滋味，後來想通了，她是吃這碗飯，分不了什麼場合。
老式房子隔不了音，很快傳來打擊樂的聲音，開始有穩定節奏，到後麵疾風驟雨般。
我估算一下，不到五分鍾。
中年男子走出來，匆忙中鳥籠子沒扣好，他得意望我一眼，這內涵很簡單，我把你表妹給上了。
人就是這樣，隻記得事後的風光，而忘記事前的尷尬。
不要拿買來的東西炫耀，那會遭人不齒。
劉芹過十分鍾才出來，一身很齊整，如同她身上什麼都沒發生過，隻是白花花擠出的溝壑裏插著一卷紅票票，證明剛才發生過一場交易。
“哥哥，上火了沒有？”劉芹坐下來斜眼望著我。
我往嘴裏扔一粒花生米聳聳肩道。
“泄火差不多。”
劉芹端杯子喝口酒說：“本不想接這單生意，但那老家夥出了雙倍。”說完從溝壑中抽出那卷鈔票，往茶幾上一扔，散開有四張。
我明白是在解釋，毫不介意道。
“沒關係，以後不用管我，隻要不當麵就行。”
劉芹和我碰一下杯，看上去比較高興。
“你是不是逃犯？”劉芹突兀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早有心理準備，回答到。
“不是逃犯，我怕黃啟芳在本地很有實力，債沒要到，反惹一身騷。”
她理解點點頭，接下來，她和我胡天胡地亂聊，言語中也有打情罵俏，但我碰都沒碰她一下。
五天過去，我就待在劉芹出租屋裏哪都沒去，她上午出去幫我打探消息，到了下午開始就做生意。
聽著各種奇怪的聲音，起初還有些上火，之後慢慢習慣了。
第六天，黃啟芳的事情終於有點名目，劉芹告訴我，黃啟芳在關坊，目前是一個浙江老板的情婦。
這個浙江老板在關坊辦廠，平時不在關坊，一個月才來一次，基本都是黃啟芳打理。
浙江商人？
那個殺人局裏也有個浙江老板，名叫薛啟龍，如果在關坊辦廠的浙江老板就是他，我可以認定，就是黃啟芳布下殺人局。
一箭雙雕。
陳國風是福建老板，是薛啟龍配件供貨商，每年業務往來高達上千萬，我猜測，薛啟龍有可能為某種經濟利益除掉陳國風。
嫁禍於我，是黃啟芳因為某種緣故謀害我媽，怕我發覺報仇，幹脆一並除掉。
可惜劉芹不知道在關坊辦廠的浙江老板叫什麼名字，她知道那個廠在哪裏，廠名叫飛騰電器公司，坐落在關坊縣工業園區，離縣城有兩公裏。
我決定去趟飛騰電器公司，主要瞧瞧飛騰電器公司的黃啟芳，是不是要找的黃啟芳？
下午，劉芹來了客人，我就出門去工業園區。
乘坐出租車來到飛騰電器公司大門口，一道半人高的電閘門封住大門，旁邊有小門可以進去。
小門有訪客在登記，我清楚進去有難度。左顧右盼一下，瞧見大門右側，有大幅飛騰電器公司招聘廣告，心裏馬上有了主意。
我走到小門口，對值班室的保安說來應聘，保安打量我一下，拿起座機打個電話，簡單幾句後讓我進去，並告訴我，應聘地點在辦公大樓三樓。
辦公大樓有五層，坐落在廠區南側，離大門口兩百米左右。
大樓門口有樓層索引，我搜索到總經理室和董事長室都在五樓，於是直奔五樓。
來到五樓，首先找到董事長室敲門，裏麵沒有人回應，倒是對麵辦公室有人出來，問我幹什麼。
我回答說找黃總，那人上下打量我一下，說黃總今天沒來。我問黃啟芳電話，那人不耐煩回答‘沒有’，轉身走進辦公室。
撲了個空。
我悻悻下樓去。
離開飛騰電器公司回劉芹的出租屋，快到時，望見一個男人進去，我便蹲在不遠處，等她做完生意。
時間已是初冬，天氣有點冷，寒風吹過，我抱緊身子抵禦寒冷。
半個小時後，男人走出來，我才回到出租屋。
黃啟芳打開電視，是新聞台，正在播放新國家主席上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