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瓦愜意摸摸頭繼續說:“我堂哥波卡升任中校,一個月後,部隊調往欽奧駐紮,我想去那裏開賓館,孟林這邊走不開,我想找個合適人選幫我打理,想來想去隻有你。”在欽奧開賓館就是開賭場,我是個很好的人選。
我覺得冥冥中必有天意,剛剛跟欽奧有點關係,老天就要把我派遣過去。
可是還要不要跟王師軍學功夫?
據我對杜瓦的了解,拒絕去欽奧,會招致他很不高興,失去這樣一個關係得不償失。
“這主要是波卡的意思,你救德欽葉波的事,他已經知道。他還要我轉告你,如不是他大力維護,中國的工程沒有這麼容易建成。”杜瓦不緊不慢的說。
這就是紅果果的交易。
波卡肯定知道我是逃過來的中國人,上次幫王虞美出氣,他認為是幫我的忙,並認為我有祖國情結。
杜瓦在欽奧開賓館,波卡估計是背後大老板,要不然,杜瓦不會把波卡抬出來。
德欽葉波在欽奧的勢力,就算有軍隊背景的波卡也不敢小覷。我救了德欽葉波的命,在賓館坐鎮,最起碼能消解來自德欽葉波方麵的威脅。
杜瓦見我不吭聲,狡黠笑笑道。
“你是不是擔心桑達?放心,我會幫你照顧,保證她在孟林過得很好。”
流氓嘴臉。
分明是拿桑達要挾老子。
世界上任何事物都有正反兩麵,當你看到好的一麵,壞的一麵就會悄悄隱藏起來,趁你不注意擺一道,讓你措手不及。當你看到壞的一麵,好的一麵也會用同樣的方式對待你,它降臨時,會讓你淚流滿麵。
關鍵是不管好壞,你都要保持足夠的理智,維持好壞之間的平衡。
我故作感激道。
“知我者杜瓦也,我正是擔心桑達。”
杜瓦得意道。
“你大老遠送桑達來上學,我就猜到你對桑達很關心。”
毫不避諱監視我這件事。
“那好,我去欽奧。”我下決心說。
到這地步,不去也得去,沒有選擇餘地。
敲定後,我沒有心思待在孟林,起身向杜瓦告辭回孟坡村。
回到孟坡村,我第一時間去王師軍家,他打開門調侃道。
“蹭飯都蹭出習慣。”
去你麻痹,老子都包養著你兄妹倆!
王師軍招呼我在院子裏坐,說實在的話,我至今為止都沒有踏進他家大門,他也從來沒有邀請我進去的念頭。
坐下後,我把杜瓦的意思講出來,王師軍起勁支持我去,要我放心,他會跟著去,不會間斷對我的培訓。
王師軍說話時眼睛熠熠發光,我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
以軍人的血性,戰場越近越有吸引力。
我真想不通,王師軍哪裏來的狂熱戰鬥欲望?
“阿健,快去索吞家抓雞鴨過來,你即將成為緬甸黑社會,喝杯酒慶祝一下。”王師軍詭笑著怪裏怪氣說。
什麼話?
這不是揶揄人嗎?
你要慶祝,關索吞家裏的雞鴨啥事?
我心裏雖然嘀咕不已,但還是回索吞家抓雞鴨。等提著雞鴨回到王師軍家,院子裏多了三個人,其中就有電力工程師陳克力。
怎麼回事?
不是說好少跟國內人員打交道,怎麼反而請到家裏來?
王師軍真是個寬於律己嚴於律人的家夥,不過,他葫蘆裏肯定有藥賣。
他們正在院子裏聊天。
見我進來,王師軍起身過來,用緬語對我說說:“吳健,你跟這三位客人聊天,我去炒菜做飯。”說著伸手接過雞鴨,走進屋裏去忙乎。
陳克力站起來打招呼,我敷衍回禮,過去在王師軍的位子上坐下。
“你送桑達去上學,做哥哥的真有責任心。”陳克力恭維說。
我淡淡道。
“這是哥哥分內事情。”
就這樣打開話匣子,陳克力介紹了另外倆個人,他們是移動公司工程人員,過來幫王師軍安裝兩個軟件。
我才知道王師軍帶了電腦過來,之前肯定用不了,後麵基站建好就能用。同時明白他為啥冒風險跟國內人接觸,在這窮山溝裏,連電視都沒有,時間長點,王虞美會憋壞。
移動公司的中國人不會說緬語,與他們溝通需要陳克力翻譯。
過了一個半小時,王虞美端菜出來,陳克力看到她,臉上掠過一絲詫異稍縱即逝,變得稀疏平常向她問好。
被我敏銳捕捉在眼裏。
這種神情不是驚豔,而是與王虞美相識的表情,老茄子的《讀心術》上有描述。
《讀心術》上還如此分析,如果有人見到熟悉的事務刻意加以掩飾,這個人心裏必定有鬼。